其實很顯然，在做出推翻拉波爾塔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而且是不能回頭的決定。

就算在葉天的角度去看，或許他們還有可能被接納，但是從每個分會長的內心來說，其實他們才是真的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因為一旦站隊就等於交出了自己命運的決策權，結果只有兩個……

沒人喜歡出局，所以他們一定會拼命！

這也是後來葉天根本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全部解決掉的原因。

儘管這樣做浮世會最基層的控制力一定會大幅度削弱，但是這都只是暫時的，分會長一個人的去留並不能讓一塊領地徹底陷入混亂無序，回頭浮世會的總部完全由足夠的時間去調整。

但是在對待納吉尤婭這一次時隔二十多年以後的凌厲反撲，浮世會必須做出果斷的取捨。

當面臨這個困境的時候，在整體利益做出判斷的拉波爾塔在兩年前就開始佈局，他要藉助驅逐葉天引的不安定因素，讓所有反對他的人都主動跳出來，而在他的計劃裡，真正能夠解決這個危機的第一人選，恰恰就是葉天。

這個世上的聰明人太多，所以這場戲不能用演的……

於是葉天都被矇在鼓裡兩年，這其實挺讓他耿耿於懷，卻也無可奈何。

葉天不能推脫，儘管它有足夠的理由撒手不管。可惜拉波爾塔太瞭解他了。

這段時間，葉天每每想到的一個詞叫做控制！

他在思考自己能否擺脫拉波爾塔這二十幾年對自己的控制，如果可以要用什麼樣的方式，雖然以前葉天也想過這個問題，卻從未如此的深刻。

這種痛徹心扉的領悟，沒有人比葉天的感觸更深刻了。他身在覺得拉波爾塔是真的愛自己的，就像一個嚴厲的父親。可是這樣的掌控又有多少人能承受呢？

一般人是絕對不會有這種待遇的，一旦擁有便永世無法擺脫……

直到獨孤芳親口對葉天說，老師得了癌症……

真的？假的？

這是又一個掌控葉天的手段？

葉天很想長出一口氣，卻又有些不捨。他與拉波爾塔之間的感情，包含了太多感激、恩遇、報答和怨氣。所以只能在空閒的時候思考這個問題，無時無刻。

這是葉天心底的秘密，絕不會說給第二個人聽的秘密。

是的，現在葉天很懷疑。

＊＊＊

今夜的巴爾的摩內灣像平常一樣美！

從碼頭登上游艇，秦霜道“葉天，這裡很像香江。”

葉天笑而不語。

人類逐水而居，卻習俗不同。但是對於某個民族的刻板印象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如這兩個港口其實都是出於相同的民族手筆。那麼無論是建築風格還是展現出來的風貌過度相似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秦霜小時候長居香江，對這一點很敏感，於是便拉著葉天立在船頭觀賞夜景。

今天的計劃的乘著遊艇環遊德瑪瓦半島。

德瑪瓦半島東北為特拉華，南端屬弗州，其餘部分屬馬里蘭，其名稱也是由這三個州名縮寫而成。

從巴爾的摩內灣出北上進入埃爾克河，沿著與特拉華河連線的運河橫向進入特拉華河入海。

穿過特拉華灣，沿著大西洋沿岸南下，一直到繞過弗吉尼亞沿著峽灣重返巴爾的摩，整個行程過了一千公里。

除卻少數的狹窄河段，如果保持勻的四十節的航，外加停船遊覽，大概需要兩天時間。

好吧，秦霜的計劃很充分，而選擇夜間出剛好可以在第二天的清晨，欣賞內華達灣磅礴絢麗的日出。

當夜，於清風徐徐中，葉天和秦霜迷醉在甲板，酒後事宜不需細述，只不過秦霜迷離於葉天懷抱時低聲呢喃“葉天，我想要個孩子……”

次日清晨，在海鳥的鳴唱中醒來，日輪從東方鑽出海平面播撒光輝，整個內華達灣的海面一片火紅，遊艇宛如行駛在洪流滾滾的熔岩裡……

秦霜激動的抱住葉天的腰瑟瑟抖，她問“葉天，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嗎？”

葉天愕然。

“寶貝，為什麼想起這個問題？”

“我知道了人類擁有靈魂，那麼關於靈魂相關的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你說地獄裡會不會真像宗教裡說的那樣充滿了無盡的烈火。”

“就像我們現在這樣？”葉天指著海面試圖讓話題變得輕鬆。

“如果地獄有這樣美，怎麼會被描述的那麼可怕。”秦霜的聲音幽幽的，略顯得低沉，與剛剛的興致有很大轉折。

“唉！寶貝，你不用太擔心。我只知道，如果有地獄的話，或許我們人類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地獄，一切生物降生於地球，無異於永墮地獄了。其實宗教裡的很多記載，用現在的天文學知識都能解釋，我不知道你看到的靈魂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很篤定，至少靈魂的歸宿不在我們已知的任何地方，所以這個問題就留給造物主去操心吧，我們現在只能好好的生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