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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侮辱極強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

三司這一次的效率相當高。

六部的堂官都在內閣坐等訊息,旨意一出來,三人就立刻接旨。

就近用了都察院衙門作為會審之所。

刑部尚書林聰,都察院左都御史王越,大理寺卿宋旻,奉旨主審。

錦衣衛指揮同知萬通,御馬監掌印太監梁芳坐堂旁聽。

原被告雙方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樣秉筆太監尚銘”,劉大夏二夫人劉蘇氏。

接著是證人,差不多整個兵部的主事,郎官,包括胥吏都擠在堂下,滿滿當當。

案情並不複雜,證人也是齊全,縱然東廠有一百張口也是難以辯駁的。

但東廠也給出了相當多的證人證詞可以證明不在場。

雙方一時相持不下。

最後三部堂主審一合計,便命令東廠所有在京檔頭全都集中到五軍都督府的校場,讓證人辯人。

尚銘此時為了配合三部堂會審,也不得不立時召集人員以供辨認,一時之間,整個五軍都督府校場擠滿了東廠檔頭和番子。

檔頭番子這些都是百姓的俗稱,實則在東廠內部,官階也是很分明的。

除總督太監之外,屬官有掌刑千戶、理刑百戶數名,稱為貼刑官。

其下設有掌班,領班,司房數十人,他為子醜寅卯十二司,管事截圓帽,著皂靴,穿褐衫。

真正執行具體事務的是役長和幹事,役長相當於隊長,即俗稱的“檔頭“,幹事便是番役,也稱為“番子”。

還有一部份是見不得光的“暗子”,這些人潛伏在民間或大臣府邸,刺探臣民私事,在職能上與錦衣衛有所重疊,但東廠更著重於錢財方面,尤其對於富戶的監視更甚,觸角遍及全國。

比如徽州富戶吳養春在黃山有眾多田地,每年收息便富得流油,但為人苛刻,其家僕與東廠勾結,告其私佔黃山,逃稅瞞報歷年所得租稅數十萬。

於是東廠大喜,將其逮至京中,活活將人拷掠至死,其妻女被逼自縊,家產盡收,連郡中諸多富戶也備受牽連而破產。

東廠以斂財為主業,諸如此類事比比皆是,因而三大恐怖組織中,東廠在民間風評最差。

原本以為經過辯認之後案情很快會水落石出,不料,諸多的證人竟然沒有現一人嫌犯。

三主審自然以為是東廠藏私,但東廠拿出在籍黃冊,在京番子盡皆已在其中。

三主審於是令東廠交出“暗衛”驗明正身。

這就讓東廠忍無可忍了,“暗衛”是東廠立足之根本,掌握百官陰私的存在,一旦曝光,這些人今後根本不可能回到原來的位置,算是廢掉了,甚至其中一些人還會有性命之危,東廠自然是死命抗拒,絕對不會交出去的。

“諸位大人,‘暗衛’絕不可交,此乃規矩,還請大人們諒解。”尚銘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位子上只略一拱手,不但不起身,連彎腰也欠奉。

嚴格地說起起來,尚公公地位不在三部堂之下。

若不是皇上有令,他哪裡會在這裡受這些文官的鳥氣。

三位部堂對視了一眼,心下冷笑,他們要的就是“暗衛”曝光。

這件事的意義關乎整個文官集團,可比失蹤案,毆打案要有價值得多。

最重要的是,誰都不願意在暗中有人窺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尚公公,你這麼說我們就不好辦了,暗衛若不出面也無不可,你把名單交出來,我們三位老朽派人秘密將其請到暗室之中,只供證人辯認,絕不洩露可好?”

這話簡直是放屁,讓暗衛給眾人一個個辯認,想不洩密都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名單交出去的話,東廠還用混麼,這不是砸飯碗是什麼?

尚銘冷笑道

“其實三位大人要名單,在下也是能理解,奈何咱們都是為皇爺辦事的家奴,暗衛名單並非由咱家掌管,乃是皇上親自過問,大人們若是要拿,還請自行請旨問問皇爺的意思。”

三位大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不過既然暗衛不出,那辯認之事便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三人一商量,便道

“劉大夏失蹤一案今日暫且到此,俟有了新的證據再重新審理。至於東廠毆打眾官員一事,因與劉大夏一案因果甚深,先暫判東廠賠償五十七位無故被打官員,湯藥費一萬一千四百兩。”

尚銘大怒道“明明是一群不明真相之人圍攻我東廠,我東廠被迫防衛,實屬正當,且我東廠在正當防衛過程中亦受傷多人,為何不是他們出湯藥費與我東廠受傷人員?”

梁芳也在旁插言道“既然是三司會審,便當公平公正,給天下人一個楷模,不應偏袒某一方。”

梁芳隱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三人不得不重視他的意見。

主審三人不由為難,便退到內堂商議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