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泉看了狼煌一眼，他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好像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一位7o多歲的老獸人，拖著腿，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狼煌領，這應該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

老獸人很平靜，只是帶著一絲惆悵，“在你上位時，我對你百萬阻撓，這是第一次叫你領，也應該是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吧。”

狼煌依舊冷傲，並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什麼反應，只是金瞳直視老獸人的眼睛，默不做聲。

“我不打算離開這兒，當然，這次不是無聲抗拒你，以前的一切一切都證明你是對的。

我在這塊土地出生長大，現在已經年老，就讓我在這塊土地凋零！”

他笑了，才七十多歲臉上就充滿褶皺，但此刻臉部舒展開，似乎又讓他回到了那個年輕氣盛、揮斥方遒的歲月。

他用手重重砸向自己的胸膛，“請將部落安全帶到新家園，願獸神祝願你們！！”

狼煌微微動容，對他說出的這番話感到有點意外。

這一刻，狼煌才認可了他之前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裡的前領。

“以我狼煌的名義起誓，必將帶領他們遷到新地點，建立新家園！”

狼煌以同樣姿勢回應，顯得鄭重嚴肅。

前領並不雄心大志，只有一身蠻力，思想僵硬，只想守著自己的一隅之地。

在狼煌要上位之前，他就認為他太過年輕，不合族規。

但是狼煌手裡的力量太過強大，他也無法與之抗衡。

後來狼煌實施的一系列的措施，前領將之看做異端，畢竟有哪個部落是這樣做的？所以甚是反對。

他終究是前領，就是受傷退位了，手裡還是有股力量，再加之有很多獸人對狼煌的不解不滿，所以前領利用這些，對狼煌造成了不少麻煩。

狼煌也是個霸道的，將獸人一個個打回去後，直接將前領關在一個石屋裡，五天五夜不許有人去看他，也不許送飯。

如果再搞事，就直接不用出來了。

再加上前領手裡的力量都被打散，也無力迴天了，他便就安靜下來了。

但是心裡卻想著終有一天部落會毀在狼煌手裡。

結果……結果當然是前領錯了。

但是即使前領沒有雄才大略，卻也不失是一個英雄，他為人正直，富有責任感。

那條受傷的腿就是為保護部落而造成的。

所以大概他只能做將軍，卻不適合做皇帝吧。

對於前領的所做所為，對狼煌來說真的只是毛毛雨。

部落裡也有不少這樣的獸人，他早就看習慣了。

說實話，他覺得之前部落的制度實在愚蠢。

小時候，部落已經是苟延殘喘，卻沒人想著改變，反正已經到了這種絕望的地步了，為什麼就不試著變化？

當時前領的做法，只讓他感到無奈。

當然，今天他的做法倒是讓他高看一眼。畢竟不是誰都那麼有勇氣兩個人留在這，守著最後的堅持的。

部落的人出了，顧清泉最後忍不住回頭看了前領一眼。

他就站在那裡，有些蕭瑟孤寂。

他白蒼蒼，被風吹的凌亂，那雙眼很是渾濁，卻平靜，像看盡了世間百態，終於曉然。

他就站在那，很渺小，是侏儒中的侏儒，至小中的至小，但他又是一切，是那塊土地的一切。

顧清泉記住了他的名字——虎城。

還有那個義無反顧的陪在他身邊的那抹影子，那麼至死不渝，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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