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十分鐘後，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愣愣地看著木樁上已經被李壞雕刻完成的玉件，啞口無言。

包括張譚中，也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

而李壞則輕輕放下手中的刻刀，一臉愛意地看著為姐姐老婆雕琢的玉件。

“剛剛生了什麼？”嶽花梨哪還有剛才的輕蔑之色，不止是她，每個人都在努力回憶剛才的經過。

李壞拿起了刻刀，刻刀在他手裡就好似成了筆墨，而那塊翡翠則成了畫紙。

李壞揮刀如遊走在畫紙上的筆墨龍飛鳳舞，手之快，令人眼花繚亂。偶然看清楚一刀，落的都是恰到好處，無可挑剔。

最後，也就是現在，這副畫卷終於完成了，明明只是一塊雕琢之物，卻活靈活現，毫無瑕疵可言。

讓人一眼就能識辨出，李壞雕刻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子柳湘漓。兩者對比，幾乎沒有一處不同之處，美得令人歎為觀止。

“他說他從沒學過雕琢，你們……敢相信麼？！”沈星耀驚訝的語不成句。

雖說在場除了張譚中之外，其餘都是門外漢，但審美是每個人都具有的，好壞憑著第一直觀就能判斷。

反正他們是自肺腑的嘖嘖稱讚，再與阿甘的練習之作相比，阿甘固有天賦，每一刀落得也是規規矩矩，可就是因為太遵守規矩，所以才少了一種引人奪目的靈性。

也就是說，李壞的水平至少比得過張譚中千挑萬選，並且細心教導多年的徒弟阿甘！

所有人都又變得一臉狐疑，正如沈星耀剛才所問，李壞真的沒學過雕刻嗎？

不可能，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種人！

鐺！

一直被張譚中端著的茶杯，掉在了青石桌上，只是茶水灑了一桌，杯子還完整。

驚喜，懷疑，震驚，激動，惱火，諸多心情一次又一次衝擊著這位被琢玉行業譽為泰山北斗的老者。

這時，醒過來的阿甘跑進院裡，果然看到李壞他們擅闖進來，正要向師父解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是，他剛走到師父跟前，師父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十分的用力，而且他還能感受到師父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阿甘，快，快把它拿過來，我要看，我要仔仔細細的看！”

平日裡，張譚中精神矍鑠，健步如飛，這時候卻不知為何，無論如何也挪不開腿腳，只好吩咐阿甘為他拿來那塊玉件。

阿甘撓撓頭，順著師父手指的方向去看，才知道師父說的是什麼。

當阿甘看到那塊玉件時，也不禁大吃一驚，心說師父已經把那塊玻璃種帝王綠雕琢好了麼？可轉眼一想，不對啊，師父向來秉著慢工出細活的道理，從不會著急，尤其是遇到這種極品翡翠，沒有三五個月，是完不成的。

阿甘再仔細一看，那快根本就不是玻璃種帝王綠，分明是他平日裡練習用的劣種翡翠。一塊劣質翡翠，也能雕琢出這等頂級之作，讓阿甘甘拜下風的同時，又在猜測這究竟是出自誰手。師父他老人家麼？貌似在場除了師父之外，再無人能有這種水平。

“阿甘，我讓你快把它拿來，你還傻愣著幹什麼，快去啊！”張譚中心急的大聲嚷嚷起來。

阿甘這才忙不迭地區拿，只是手剛伸過去，卻有一人將他攔住。

攔住阿甘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壞！

“看可以，不許碰一下！”李壞說道。

這是柳湘漓的雕像，李壞怎會允許別人隨便觸控。

“這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給我下規矩？！”阿甘不服的仰起脖子，剛剛脖子上捱了一下，都還沒給這幾人算賬呢。

“這塊翡翠雖不是我的，這塊成品卻出自我手，我不可以佔有，但我可以毀了它！”李壞抬手，作勢真就要毀了這塊雕像。

“手下留情！”張譚中大喊一聲，終於起身走了過去，“我可以把它送你，我也可以按照你的規矩，只看不碰，只求你讓我多看幾眼。不。是學習一番！”

張譚中這話一出，讓眾人再一次驚訝不已，在雕琢方面被稱之為泰山北斗的張譚中，竟然向一個少年用上了學習一詞，難道在張譚中眼裡，這個少年的水平已經在他之上了麼？

張譚中不斷綻放異彩的眼睛裡，還有著一種不言而喻的折服。

“師父，這……這是他雕琢出來的？”阿甘一臉難以置信。

張譚中只顧著欣賞了，哪顧得上回答阿甘的問題。

“好，好到無可挑剔。妙，妙到妙不可言。絕，絕到無人能及！”

張譚中連番幾次感嘆，甚至他的眼睛裡，都看到了溼潤。

忽地，張譚中望向李壞，質問道“你說你從沒學過雕刻之術？我不信！以你的水平，就算是我也遙不可及！”

李壞拿過玉件，剛剛張譚中說了，已經送他了，所以這是他的。

“沒學過就是沒學過，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了，我若是一位大師，何苦拿來自己的翡翠讓你雕刻，那豈不是對我自己的一種不自信？！”李壞輕笑道。

“這……這怎麼可能？！”張譚中不敢相信，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好幾步，可李壞越是說的風輕雲淡，就越讓人深信不疑，最後張譚中只能自嘲一番，“呵呵！我以為我的造詣已經無人能及，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從沒學過的門外漢比了下去！”

張譚中頓了頓，又問道“我想知道你憑的是什麼？”

“用心！”李壞轉頭看向柳湘漓，他就是愛柳湘漓愛到了骨髓裡，所以才能震驚眾人。

也可以理解為，若是讓李壞雕刻別的東西，他根本達不到這種水平。

“用心？難道我以前還不夠……用心麼？！”張譚中黯然神傷。

李壞擺擺手，既然張譚中早就下了逐客令，還有什麼必要賴在這裡。

朱義到現在還沉浸在李壞帶給他的震撼中無法自拔，只等柳嫣然見他杵在那兒愣。用柳條抽了他一下，他才醒過神來。一不小心，手中的提包掉路，露出來的玻璃種帝王綠，讓張譚中等人又是眼前放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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