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看我，說，“默默。我知道你要錢有急用，所以我就沒跟你說，把你爸給騙了，我怕你爸又罵你，搞得家裡不和諧，所以就，反正我那點兒錢要了也沒啥用，我也懶得買什麼胭脂水粉啥的，都老女人一個了……唔。默默你幹啥。”

她還沒說完。我已經抱住了她，我就感覺，現在的她，跟我親媽沒有任何區別，我就是喊她媽媽，“媽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摸著我的頭，說“我是你媽，對你好不是應該的麼。”

我就過去她的梳妝檯，很破的一個梳妝檯，我看到。上面有幾瓶護膚的，都快用幹了。有一兩瓶的表層，都有灰塵了，而她的臉色，也沒有了當初她來這個家的那種水潤的少婦光澤，而是泛著一種塵土的氣息。

我就感覺，自己是該長大了，真的。我哽咽著說。“媽，我一定給你買最好的化妝品，讓你過最好的日子。”

她說，“沒事，默默，媽有你就夠了。”

然後她又問我要錢幹什麼，這段時間怎麼老不回家，我不告訴別人，我也該告訴媽，我就把我和璐璐的事兒給說了，我叫她別告訴我爸，她說她肯定不告訴，然後問我想怎麼辦，我就把事情給說了。

我說完以後，她有點吃驚，她說，“唉你們現在的孩子啊，怎麼搞成這樣，真是造孽啊，這麼小就打胎，對身子的傷害多大啊，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璐璐。”

我說“肯定，我要辜負了璐璐，就天打雷劈不是人了。”

她又掏出了五百塊錢，說“我這裡就這麼多了，你多給璐璐補一下，以後也是咱的兒媳婦，也是咱家人。”我說“這怎麼行，我在學校裡吃，家裡就你一個人，你一個月五百塊都吃不到，這怎麼行。”

她說“沒事兒，家裡有米有面，我能動手，餓不死，大不了我就不開電視了，懶得用電，也就不用錢了。”

她說的可心酸了，整的我特別難受，最後還是拿了錢，走上了去學校的路。

又過了兩天，大概是週二的下午的時候，我還跟往常似的，記筆記什麼的，也給璐璐記一點，順便找了一下夏夢，我只能幫璐璐記一下語數外的，文科那些，只能找夏夢了。

我去找她的時候，她還挺高興的，為什麼我會這麼覺得，是因為，我剛剛到了她們班門口，我看到她還是一臉深思的望著課桌上的習題課本，然後別人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偏偏，我叫了她一聲，她出來的時候，臉上就掛著笑，眼睛也帶著笑，我也挺高興的。

我好像現了一個目光，這目光是來自一個文科重點班的男生，他衝著我投來了不友好的目光，我懶得鳥，夏夢這種優秀的女生，有愛慕者在正常不過，而夏夢，她對我是不是那個意思，我估計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可我就是沒法問出口，她也從來不說出口，也不點破那一層意思，我也就任由她了，反正，我是不會背叛璐璐的，我想不通，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和蕭璐分開的，所以我覺著，哪怕夏夢真的喜歡我，我也不可能跟她有啥。

“嘿，找我幹嘛，什麼呆呢，你找我，你自己呆，有禮貌嗎？”

她捅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哎呦了聲，我說“好疼啊，你這麼捅我，真的好嗎？”

她切了聲，說“幹啥呢，說吧。”我說，“那什麼，你能幫我每節課多記一份筆記嗎”，她看了一眼，說，“給蕭璐記的？”我沒隱瞞，我說是，她說，“行，我晚上給她抄一份，然後給你，你看成嗎。”

我喜笑顏開，說“行，謝謝你了啊。”她說“沒事兒，咱倆好歹是老同學了，雖說現在不是一個班了，真可惜。”我說“可不是呢嘛，一下就變成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天各一方了，好悲催啊。”

她呵呵笑，說，“那你轉文科唄，你的本事，就是來文科，也是級部第一。”

我笑了，說“你咋那麼對我有信心呢，以前你不是認定了我沒法越你的麼。”她突然間眼神裡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色彩，說，“其實，你早就過我了，只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

我問她，“你說啥？”她哎了聲，說，“啊，沒啥，沒啥，我只是說，我會給你抄一份的，你放心，對了，蕭璐怎麼還不來上課啊，我看班主任要毛了，那個位置，也沒留給蕭璐了，反而是留了個最後一排的位置，你看……？”

我對這個也不是太在意，說“沒事兒，就讓她調，反正璐璐可以靠實力考回去的，到時候，好位置自然會留給她。”她說“你倒是對你家璐璐這麼放心。”我說“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媳婦。”

然後我看她臉色有點不好，我就沒說了，她在我走的時候，突然叫住我，“那啥，許默，能說說，蕭璐為啥一直沒來麼？”

我咳嗽了聲，說，“那什麼，我不想騙你，現在我還不能說這個事，跟任何人都不能說。”她問我，“跟你爸媽也不行？”我說，不行。

她哦了聲，幽怨的看了眼我，說，“那，那你走吧，我會幫你記好筆記的，有啥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吧。”

我說“行，我肯定不會跟你客氣。”

回到班上以後，我安安分分的想上個課，哪知道，沒多久就有人來找我了，嚷嚷著叫我出去，當時還算好，外面的那幾個小崽子，還是叫我們班的人通報的我，因為我坐在最後一排，所以來找我的人，靠窗或者靠門都找不到我，只能通報。

我皺了下眉頭，問他誰找我啊？他說不知道，男的。我還以為是卓小雨她們呢，沒想到不是，是幾個我沒見過的，就算我見過，我也認不出來了，肯定不能是我們高二的。

而且不像是高三的老油條的樣子，估計是高一的，我看其中一個，好像是我昨天和小胖他們撞見的所謂的“小熊派”的小逼崽子，找我是幹啥？

有兩個小崽子，都長得一般，挺樸素的，看著也不像是混的，可他偏偏就是混的，還是高一的，看著他倆這兩張稚嫩的臉，我就想起剛進學校時候的我和小胖被黃卷毛〡煙花燙他們欺負時候的事，一晃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看著他倆，我也沒客氣，問他倆，“啥事兒啊？”呆扔來血。

他倆就很恭敬的衝我拱了拱手，就跟武林高手之間剛剛認識的時候那種打招呼的方式，看的我想笑，他倆說，請問是許默前輩麼？

我說恩，怎麼了，有事兒麼？

他說，“我們老大想請前輩放學的時候，見一面談點兒大事。”

我笑了，問“你們老大是誰？”

他們就說，“熊哥，高一的熊哥。”我哦了一聲，說，“他找我幹啥？”我心想昨天還瞪我呢，明顯就是不服嘛，今天還派小弟來找我，想幹嘛呢這是？

他們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放學請前輩給個面子去一下。”我突然間冷冷一笑，“你們還知道叫我前輩，既然我是前輩，怎麼他不來見我，非要我去見他，好大的面子！”

我哼了聲就直接進去了，沒鳥那倆人，我進去以後，我班上有個男生就過來跟我說他們已經走了，我點點頭，問他們走之前說了啥沒有，那男生說沒說啥，就兩人之間互相問了句怎麼辦，另外一個說不知道，倆人就說回去問熊哥，然後就走了。

我點點頭，心想這什麼小熊派，狗屎派麼，這麼囂張，本來我是不打算參加他們高三對高一的打壓的，也不打算參加高一之間的混斗的，但他小熊派要是敢惹到我，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下午的時候，又有人來找我，喊我出去，我當時就火大了，還衝我們那個同學吼了句，說，我他嗎是狗嗎，誰叫我出去，我就得搖搖尾巴乖乖出去啊，叫他自己進來，要不敢，就滾。

我班上那同學面露難色，我說我也不為難你，你就原話告訴他，然後回來就是，咱倆還是同學，我不會說你啥的。他點點頭，就去了，過了下，一男一女進來了，我當時臉色就變了。

因為這倆人居然是蕭璐的爸媽，不是那什麼小熊派來的人，蕭璐她爸就直接過來，很激動的抓著我的胳膊，把我都給弄疼了，我也不敢說啥，畢竟，他可是蕭璐的老爸，他瞪著我問，璐璐呢，你把璐璐弄哪兒去了？

我看著他，很無辜的說，“什麼啊，叔叔，我沒看見你們家璐璐啊。”

我內心的解釋是，蕭璐的事兒，不是卓小雨搞定了麼，難道藉口什麼的都穿幫了，還是誰出賣了小雨，不可能啊，就我〡萱萱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要說徐妍會出賣那不可能，她都不認識璐璐爸媽，怎麼出賣。

蕭璐她媽，過來，看著我，眼淚汪汪的，說，“默默，璐璐到底去哪兒了，我們都一個禮拜沒看見她了，我們專程去了一趟小雨的家，結果也沒現璐璐，我們找不到小雨，只能來找你了，聽班主任說，卓小雨這幾天經常來找你，那璐璐，你是知道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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