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張副院長自然也看得出來，想要胡亂的搪塞方誌強是不可能的了。

劉主任聽到張副院長的話，更加不可思議，頓時就轉過身一臉詫異的看著張副院長，開口喊道“張院……您……”

“出去吧！”

張副院長知道他要說什麼，劉主任接下來的話，肯定會讓方誌強的情緒進一步惡化，這無疑是給他接下來的工作增加難度，所以他頓時就有些不悅的對著劉主任揚了揚手，皺了眉頭說道。

劉主任見狀，只好灰溜溜的離開了辦公室，而張副院長的目光，則是始終落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麼。

“方先生，我必須得再重申一遍，我們醫院是全國著名醫院，對患者是極其負責的，每一份證明都經得起時間的推敲和考驗，更何況，證明開出來之後都會讓死者當地的派出所檢驗蓋章的，你也看到了，上邊各項章印齊全，不可能弄虛作假的，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您這麼執著呢？”

這件事本來就是張副院長自己撒下來的慌，可此時的他卻不知道自己改說些什麼話來取得方誌強的信任，所以只能把他最熟練的一套官話說了出來。

然而這樣的官話，方誌強已經聽了足夠多，所以還不待張副院長說完，方誌強就說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今天也不敢到這兒來這樣跟你說話，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初自己做過些什麼，自己心裡最清楚，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別人來質問，至於你剛剛的那一套說辭，我希望等到最後真相大白的時候，你還能說得出來。”

真相是怎樣的，目前的方誌強並不知道，方誌強只知道，死亡證明是他們醫院開的，不管李瀟瀟到底有沒有死，方誌強對眼前的這個張副院長都沒有什麼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因為方誌強並不知道，其實張副院長也只是幫助李瀟瀟完成了這個謊言罷了。

面對方誌強如此咄咄逼人的態度，張副院長無可奈何，一時間他再度愁眉苦臉了起來，沉默了許久說不出話。

方誌強看著他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心跳越來越快，因為方誌強能夠感覺到，自己距離最後的真相已經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只要能夠撬得開這個張副院長的嘴！

“抱歉方先生，針對這件事，我無法給你任何解釋，因為我們所做的，都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該是怎樣就是怎樣，我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沉默了良久之後，張副院長終究還是想不出合適的理由來圓這個謊言，所以他也只能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如此說道。

方誌強聽到這話，頓時就忍不住咬了咬牙，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張副院長，盯的張副院長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雖然方誌強一句話也沒有說，可張副院長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主動開口說道“我已經告訴你了，李瀟瀟當初的主治醫師就是剛才那個劉主任，我對李瀟瀟當時的情況並不是特別清楚，可你自己不願意跟人家談，我能有什麼辦法？”

方誌強聽著張副院長的話，牙咬得越來越近，方誌強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張副院長就是不肯說出實情，可方誌強知道，自己想要了解所有的真相，眼下只能透過這個張副院長。

“那好，既然如此，我們只有法庭上見了！”

方誌強的雙拳已經忍不住緊握，自己明明距離真相已經只有一步之遙，卻偏偏就是這一步，卻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去，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萬根針紮在心頭一樣。

說完這句話之後，方誌強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此刻的方誌強的確已經做好了打官司的準備，不管付出多長時間、多大代價、多少精力，這件事必須要一查到底！

張副院長看著方誌強那毅然離開的背影，不由得眉頭緊鎖，從今天方誌強的表現來看，他知道方誌強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張副院長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他驚慌到了極點，驚慌到不知所措，驚慌到無所適從！

眼看著方誌強的身影一步一步的離開他的辦公室，他知道，如果他和方誌強的再一次見面真的是在法庭上，那麼對於他們第一人民醫院來說，無疑是個壞訊息，對於他自己來說，也絕對不是什麼好訊息，至少，偽造死亡證明這件事，足以讓他斷送掉自己的職業生涯！

張副院長焦頭爛額，考慮到當初李永貴對他們醫院的幫助，他不忍心拒絕李瀟瀟的這個請求，也不忍心拆穿這個佈置已久的謊言。

可他畢竟是一個人，是一個社會自然人，他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候，他的自私開始靜悄悄的滋生了。

最終，就在方誌強的前腳剛剛跨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張副院長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喊道“慢著！”

“強子！”

幾乎是在張副院長喊出這兩個字的同時，外邊的走廊裡也同時響起了一道讓方誌強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方誌強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看著，果不其然，看到畢羅春那慌張的身形在走廊裡對著自己跑了過來。

“老畢？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