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裳一向淡泊的臉上，出現了幾絲焦灼。

她對南珂的態度閃閃爍爍，一時冷漠又一時親近。看的南絳莫名其妙，也讓南珂一頭霧水，不知她的心意究竟幾何。

君裳本不想違背本心，但是自己身份使然，卻不得不這麼做。她表情掙扎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遵循本心“這個靈魂，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南絳本就在認真的聽她說話，沒想到，君裳剛開口，就訴說了這麼大一個秘密。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索性就等著面前的女子說完。

“在我還沒凝練出魂魄實體的時候，在一次任務中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局面，索性得他相救，才安然至今。任務結束之後，我本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誰知幾次任務之後，我去地界轉交靈魂，又遇到了他，他認出了我。”君裳神色放空，想著記憶中那些已經很久遠的事，神色不定，卻再不似往日的淡然。

“後來，我才知道，那次救了他之後，我身上的一絲印記氣息留在了他的靈魂之中。”

“那他的靈魂，知不知道……？”南絳問道。

君裳搖頭“若是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他會被送到獄界，受噬魂之刑，直至消磨掉他所有的記憶。”

“之後，我在很多次任務中，都能遇到他。有些時候，也如這次一般，成為他的妻子，或者妾，或者身邊的人……因為那一絲印記的牽絆。”

“那他？”

“有時候會愛上我，有時不會。經歷如此多次的輪迴，我也已經習慣了。”

想到君裳之前的表現，南絳有些擔心，但卻也不敢真的問出來，五官皺到一起，看的君裳突然開懷一笑，又恢復了之前從容落定的語氣“放心，我沒事。有些事情，我分的很清，該做的不該做的……你別忘了，我可是一個資深的守護者啊！歷經輪迴，若連自己的心都整理不清，還如何在這裡泰然處之呢？”

“嗯，是我沒想明白這一層。還需歷練啊！”南絳回道。

君裳微微一笑“還說我呢，去夏國的事，可別指望我幫你。”

南絳攤攤手，無奈的回道“我知道，我知道，燕國那邊你還要去處理。至於賀景知，嗯，堅決不招惹，不然回去蒼騅又要對我碎碎唸了！”

……

南珂幾乎是晝夜不歇的回到宋國。

到宮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粗略的休息一下，第二天上朝，便召見了申、燕兩國的使臣。

“參見宋國皇帝陛下！”

使臣雙方互相使了個眼色，齊聲高喝。

“免禮平身。”

南珂的音色低沉，聽在朝堂上的大臣耳中卻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往大殿高處偷偷抬眼望去，除了兩位站在中央，看起來跟小白兔一般無辜的使臣之外，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暴風雨前，讓人渾身黏膩難受的低壓，正在席捲著大殿中的每一個角落。

顫顫巍巍，戰戰兢兢，陛下這股火來的莫名其妙，群臣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全部低著頭，心裡在祈禱著不要波及到自己。

而兩個使臣，此時卻慢慢悠悠，稍顯得意的取出國書。

南珂沉著臉，一言不的抬手，著太監宣讀。

大殿上，群臣都感覺到了肅殺的氣氛，偏偏太監頂著這巨大的壓力，掐著尖細又洪亮的嗓音，一字一句，儘量控制住差一點瑟瑟抖的聲音，眼皮都不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