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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癲

第一世,待在宣武帝后宮做寵妃的十六年,是喬知予最難熬的十六年。

宣武帝早年稱帝時受過許多磋磨,見慣了人心鬼蜮,從此疑心病重,只信權力,不信人心。

妃嬪、臣子、子嗣都是他的工具,他喜歡看嬪妃沒有底線的討好,像狗一樣在地上爬來服侍。

如今的喬知予,只是把他惡劣的那些戲耍的招數原封不動拿來用一用。

她並不是自己淋了雨就要撕掉別人的傘,只是希望這樣做,可以讓一向嬌生慣養的喬姻退縮,進而改變主意。

後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牢籠,眾多妙齡女子懷揣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一頭扎進去,然後便不由自主的互相廝殺,所有守望相助的情誼都在宣武帝有意無意的推動下消磨。

懷孕生子在後宮更是登天的難事,那裡五花八門的墮胎藥簡直比整個盛京還要多。更別說當今皇后杜舒品行端正,穩坐後位,要把她拉下馬,把喬姻推上去,難度可想而知。

可此刻大堂中,那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一邊哭一邊褪去自己的衣衫,像是鐵了心就要嫁到宮裡去,哪怕用自己年輕的身體來交換也再所不惜。

喬知予眼睜睜看著她扯斷衣帶。

“姻姻這樣,淮陰侯可還滿意?!”

喬姻面色慘白,一雙桃花眼盈滿了屈辱的淚,仰著一張楚楚美人面羞憤交加的瞪著喬知予。

堂中一陣寒風吹過,她嬌小的身子明明在瑟瑟發抖,可臉上的神情滿是強撐的倔強,那模樣活像一隻被涼水澆得皮毛溼透,卻仍然張牙舞爪的幼貓,故意兇狠的外表下全是恐懼和哀求。

見堂上男子依舊正襟危坐,雙眸沉沉,不作反應,喬姻悲涼的閉了閉眼,心中一片悽楚。

騙子,都是騙人的……

明明向爹孃承諾了要照顧好她,可到最後,卻只是貪圖她的身子。

明明他已經位極人臣,權傾朝野,送她入宮只是舉手之勞,卻要對她如此折辱。

以往的溫和慈愛的面具終於被撕開,露出裡面齷齪的髒汙情慾。他的部下、他的同僚可知道他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可知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血將星私下竟對自己的侄女產生齷齪的慾念?

她似垂似挑的桃花眼中盈滿淚水,屈辱的咬了咬牙,顫著手往肚兜的繫帶伸去。

今日過後,就會萬劫不復,可只要能得到她喬姻想要的東西,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端坐紫檀交椅之上的男子眼見自己的侄女即將撤下身上最後一塊布,古井無波的神色終於起了變化。

他皺著眉,猛地別過臉去,像是終於不忍再看,“住手!”

下一刻,他抬手抓起身側的黑紗斗篷,起身上前,雙臂展開,將她嚴嚴實實的裹住,面沉如霜,動作粗魯。

喬姻坐在地上,此前她只是強撐,此刻眼淚終於再也含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抽抽噎噎的埋首在他寬闊的懷中,抱著他委屈的大哭道:“伯父……”

贏了,她贏了,他還是疼她的,可是她剛才,真的好害怕!

她好怕失去伯父的寵愛,好怕她在伯父的眼中變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是的,她貪婪,伯父的偏寵她想要,九五至尊的愛她也想要,天下萬眾的矚目她更想要。不過就是想要的多了一些,她又有什麼錯!連想都不敢想,又怎麼能真正的得到!

喬知予卻並不任由她依偎,而是將她從懷裡強硬的扒了出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看著手底下這張年輕的梨花帶雨的俏麗芙蓉面,喬知予心底的熊熊怒火愈加炸裂,燒得她近乎要面目猙獰,喪失理智。

多少年了,女主還是老樣子,一樣的蠢,一樣的自作聰明,一樣的愛慕虛榮,一樣的上趕著找死!

她第一世的時候怎麼就覺得這女人是個天真純然的小可憐呢,還想著疼她愛她,把她當女兒一樣養。結果她為了進入皇宮嫁給皇帝姑父,反手就聯合麗妃告發她與二皇子私通,讓她最後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第二世,她雖身受重傷,不知閣和摘星處也被宣武帝剿滅,可養好傷依然有捲土重來的機會,然而這女人見她已經失勢,為了不讓她連累自己,一刀子把她捅了個對穿,把她徹底送上黃泉。

如果說這女人賣了她之後自己活得風生水起也就罷了,偏偏每次都是她前腳剛死,她沒了庇護,又愛耍小聰明,後腳就把自己作死。

姻姻啊姻姻,這麼美的一張臉,這麼可怕的一顆心,還有這麼愚蠢的一顆腦袋,你不是虐文女主誰是虐文女主?不虐你又該虐誰?

喬知予伸出手卡住喬姻的臉,神色晦暗的用拇指緩緩拭去美人臉上的淚痕。

她的拇指上那顆代表著淮陰喬家家主身份的墨玉扳指蹭過美人的臉頰,冰冷的玉石觸感讓手下女子頎長白膩的脖頸慢慢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哭?這樣就受不住了。”

喬知予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喬姻的眼睛,眉宇緊蹙,“我與宣武做了十六年兄弟,他的秉性我比誰都清楚。做他的女人,私底下要像妓女一樣放蕩,像狗一樣不知廉恥。你行嗎,你做得到嗎?”

“十六年,我養了你十六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姻姻,你是我的掌上明珠,這世上沒人比我更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