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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八癲

宣武第六年,也是大奉定都盛京的第三年。

中央行政、地方行政、賦稅徵收、商務貿易、驛傳遞送……經歷了紛亂的十六年,這被破壞的一切正在緩慢重建。假以時日,大奉或將出現亂世之後第一個盛世。

開國帝王應離闊,正當壯年,雄心勃勃,立志讓大奉千秋萬代,國祚綿長。

他光明偉岸、踔厲風發的形象,將長存史書之中,彪炳千秋,萬古流芳。

無人可知,在歷史的暗面,帝王的私慾裡,作為一個“明君”、“賢主”,他卻痴念著自己的某個臣子,並用盡手段,對其強取豪奪。

或許百年之後,這件小事只會在野史中被人津津樂道,成為功標青史的開國之君身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汙點。

但……

這個被強取豪奪的人是喬知予。

局勢突然之間變得曲折離奇起來!

應離闊和應雲卿想要偷襲她一個猝不及防,沒想到她既毒又狠,將整個宮城一鍋端了。

大業宮中,紅楓如血。

紫宸殿內,大門緊閉。

應離闊從未覺得每逢朝日都要啟用的這個大殿是這麼陰暗、寒冷。他明白喬遲從不打無準備的仗,一旦動手,就是已有把握,但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決絕,毫不留情。

他的意圖從未向任何人吐露,喬遲不可能提前知道他會動手。

“十一,朕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應離闊強自鎮定,“朕今日傳你入宮,只為澄清謠言。”

喬知予拍著御階前的欄杆,語重心長道:“三哥,你我相識十九年,你扯謊的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我教過你,撒謊,要先把自己騙過,連自己都不信,又焉能騙過別人……尤其是,騙過你的敵人。”

“十一,你多慮了,這是朕的真心話。”應離闊頂著額頭細密的冷汗,說道。

當然,到底真不真心,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著御階頂上金碧輝煌的御座,再看一眼身後心懷忐忑的宣武帝,喬知予心底突生感慨。

皇權至上,由此而皇帝獨尊、皇位世襲,這就是貫穿整個封建時代的皇帝制度。皇權,是一切的核心,它是如此強橫,得之可號令天下,可又是如此脆弱,輕易就能被人篡奪;得到它的人將應有盡有,得而復失的人,將淪為階下之囚。

喬知予拍著御階的欄杆,提步拾級而上,“貴人多忘事,三哥可還記得四年前登基大典那日,我在這裡和你說過什麼?”

應離闊沉著臉,沒有回答,她替他回答:“君子正衣冠。”

“君、臣;兄、弟;夫、妻,你想和我當個遍,我喬遲上輩子應該沒欠你的。不過,三哥的荒唐固然可恥,今日之事鬧成這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三哥擋了我的路。”

她站到御階頂上,指著一旁金龍盤繞的御座,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說,這個位置,喬遲可坐否?”

此言一出,紫宸殿中靜了一瞬。

下一刻,應離闊忍無可忍,勃然大怒,“喬遲!你難道真想犯上作亂?”

喬知予充耳不聞,深吸一口氣,高聲嘆道:“臣這一生如履薄冰……”

她這一聲調子拉得極長,像是嘆盡了半生滄桑。

嘆完,她一撩下襬,施施然往御座上一坐,看了一眼御階下的應離闊,對他說了兩個字:“跪下。”

“喬遲!”應離闊震怒,氣得目眥欲裂,額上青筋暴起,似是難以忍受這般羞辱。

這就是羞辱了嗎?他第一世時的癖好那才叫羞辱。

居高臨下的欣賞著階下之人的神情變化,喬知予只覺得自己就像個被戳破了小口的氣球,三世以來積攢的戾氣正從她的頭頂慢慢往外散去。

“三哥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嗎?實不相瞞,我喜歡男人,聽話的男人。”

“跪下。”

“衣服脫光,爬過來,像狗一樣爬過來,用你的口、手、身體,取悅我。”

喬知予高坐御座之上,說完,緩緩朝他招手。

那姿態,那動作,胛暱之意十足,活像在喚狗。

應離闊如被當頭猛擊,一時愣在原地。

這樣的話由喬遲說出來,本應異常香豔,如若他是他的後宮嬪妃,他甚至會十分心動。可當喬遲大權在握,以上位者姿態說出這句話,無端令人後背發涼!

或許喬遲此人,他從未看透,這張俊美疏離的面孔之下,是從九幽淵底爬上來的怪物。

紫宸殿中,死一樣的寂靜。

喬知予眼睜睜看著陛下的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又紅,一時樂不可支。

他太髒了,就算給她做狗,也還不夠格。至於玩他,她已經沒了這個興致。

“好了,三哥,和你開個玩笑。”她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卷詔書,遞給應離闊。

“禪位吧。天子之位,珩兒比你更適合。”

就這樣,宣武帝從皇帝榮升太上皇。忍氣吞聲的全年無,休更新騰訊群好七留留五另巴爸兒汙簽署了禪位詔書後,他被神武衛押到了偏殿嚴加看守。

殿外喧譁聲漸大,鬼面軍蠻龍衛隊長劉芳前來告稟,“將軍,三皇子應明宇帶領南衙禁軍兩千人,正在攻打應玄門;後宮宮女太監也四散而逃;宮城太大,東面兩城門已快失守。”

喬知予手持傳位詔書,說道:“讓應元珩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