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知墨回到屋裡時，素姑正在燈下繡東西，見她回來立即起身道“知墨，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

“有幾個宮裡的娘娘專門點名要吃我做的點心，做了晚膳又接著做點心。”

這幾天她連著被皇后和貴妃叫過去，其他宮裡的人也聞風而動，說不上是真的喜歡吃還是因為跟風。

“先喝杯水歇歇。”素姑給她倒了一杯水。

“謝謝。”林知墨把手上的油紙包放在桌上“素姑，這是我多做的點心，你嚐嚐。”

因為是御廚，林知墨便趁著便利不時給她帶點點心回來。

“我又不愛吃點心，你還是別帶了，叫別人看見要說閒話。”

“沒事的，反正也吃不完。”林知墨一口氣喝完茶水，舒服了不少。

“在宮裡做事一定要謹慎。”素姑想了想，還是提醒道“知墨，我聽說現在皇后和貴妃都喜歡你做的菜，但…主子的恩寵並不是長久的…你千萬不要因此掉以輕心。”

林知墨心下微微詫異，這還是素姑第一次主動提醒她。

一直以來，素姑在她心中就是明哲保身的形象，現在主動提醒，不僅是一番好意，也是對她真心實意的關心。

“謝謝素姑，我知道該怎麼做。”林知墨拍拍她的手，心裡很感動。

素姑欣慰地點了點頭，林知墨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一直都很靠譜。更多時候，她覺得是林知墨在照顧自己。

“知墨，我在宮中呆了這麼久也還只是個洗衣服的宮女，但多少算是見了一些事情。”素姑心有感觸，忍不住多說了一些。

“在這宮中，最靠不住的就是主子的恩寵，千萬不要把它太當一回事，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素姑看著跳動的燭火，眼神逐漸失焦，像是回憶起了以前的事。

“其實一直做個默默無聞的奴才才是最安心的。”

林知墨聽出了她話中的無奈和頓悟，沒有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有的能夠說出來，更多的是無法說出口，只在每個午夜夢醒時分想起時，如同一把鈍刀子在慢慢地磨著心口，只能獨自承受。

但她想起章凌寒說素姑中毒的情況在加深，想要開口又不知從何說起。

“素姑，你最近身體感覺如何？”林知墨旁敲側擊，“還會覺得累嗎？”

“都是老毛病了，幹活多了都累。”素姑回過神，笑了下，“我沒事的。”

既然素姑這麼說，林知墨也不好再問下去，於是換了個話題，“明天我要出宮去採購食材，你有沒有想要帶的東西？”

“沒有。”素姑搖搖頭，“我一個人，吃住都簡單，也用不上什麼東西。”

燭光下，素姑的臉上仍然有明顯的蒼白，帶著一絲病態繼續做起針線活。

林知墨抿了抿嘴唇，最終沒有再問下去。

她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奈，可又不知該如何幫助她。

林知墨想等明天見到林椒，把這件事告訴他，問問他的意見。

想到明天可以和林椒見面，林知墨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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