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林知墨就看見趴在床邊睡著的皇甫初。

她終於安了心。

幸好自己沒有回去，留了下來。

因為背部受傷，她側躺著，右手被皇甫初緊緊地握住。

她伸出左手，因為這個動作牽動了背上的傷口，有些痛，不過能忍受。

慢慢地伸出手，她輕輕地摸上了皇甫初的臉。

皇甫初憔悴了很多，睡得不安穩，連睡著的時候都皺著眉。

剛碰兩下，皇甫初動了動，似乎有了感應，猛然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正對著自己笑的林知墨。

他有些不敢置信，一時愣住沒說話。

“林椒。”林知墨慢慢道“你不認識我了？”

皇甫初嘴唇輕顫，握住她的另一隻手坐直身體，還沒有開口，眼淚先流了下來。

“別哭，我沒事了。”林知墨輕聲安慰，知道他肯定很害怕，“我做了一個夢，有人讓我走，但是我聽到你在叫我，我就醒了。”

“那人站在河裡，你說會不會是孟婆啊？”林知墨皺皺鼻子“我就算喝了孟婆湯，也不會忘記你……”

“不要胡說。”皇甫初終於開了口，聲音嘶啞，“你就在這裡，哪裡都不會去。”

“嗯，所以我一聽到你叫我，我就回來了。”

“知墨，我一點都不堅強。”皇甫初的淚止不住“不要離開我，這種痛我不能承受第三次了。”

她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無論自己怎麼喊都不醒過來，皇甫初的命都跟著去了一半。

如果她真的走了，他絕不獨活。

“對不起。”林知墨更緊地握住他的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知墨，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皇甫初滿眼是期待和祈求，“我們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好。”林知墨沒有遲疑地回答了。

她想的和皇甫初想的何嘗不是一樣。

不想讓心愛之人受傷。

就算是自己死了也值得。

也在那一刻，她終於看清自己的內心，她其實一直都愛著皇甫初，即使中途歷經誤會和分離，也不曾減少絲毫。

皇甫初心中狂喜，眼淚比笑容多，他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知墨，謝謝你。”

謝謝你肯原諒我，謝謝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也謝謝你好好地活著。

靜靜地抱了一會兒，林知墨推開他，擦擦他臉上的淚，打趣道“你的眼淚怎麼比景清的還多。”

皇甫初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絲毫沒有殺伐果斷的帝王形象，“你再晚點醒，我還可以流更多淚。”

林知墨笑笑，臉色微變。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痛？”皇甫初緊張道。

“有點點。”林知墨臉色恢復正常“我睡了有一天了吧？”

“豈止一天。”皇甫初將她的碎別在而後“你睡了四天了。”

每一天，每一個時辰，對他都是折磨。

“四天？”林知墨沒想到自己會昏迷這麼久，“那個俘虜沒傷到你吧？”

“沒有。”皇甫初說這話時，眼裡帶上狠厲，“他自殺了。”

還好他選了最不痛苦的方式死去，若他還活著，皇甫初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沈將軍呢？”林知墨又問。

皇甫初的回答出乎她意料，“他現在在沙戎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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