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的匕，又看著對面被金色光暈環繞、與世人相距甚遠的面貌，皇甫昊承愣愣道“你當真是皇兄口中的保護神？”
懷楚非常給面子地點了點頭，應道“如假包換。依你剛才所說，神明是世人在經歷了自己無法掌控之事時產生的臆想，這句話是也不是。空穴來風之事時效不會太長，既然世人時常會產生此般臆想，那就說明很有可能有人當真見識過，只是不曾長期接觸而已。”
“！！！！”
什麼？！
皇甫昊承心裡有些怵，自己和皇兄剛才的言論這個人都聽到了嗎？可是他是怎麼聽到的？明明剛才四周都沒有人啊！
懷楚不理會他此時的心理活動，難得有耐心地繼續說道“本尊護佑虹彩八百餘載，但並非一旦有事便會選擇解決，本尊沒那麼閒。而且本尊通常也不會親自出面，而是透過授予選定之人非凡之能出面解決便可，因而見到本尊的人並不多。”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冷冽“此次本尊下凡原本有其他要事，奈何正逢此國風雨飄搖，便決定親自管上一管。此前皇甫銳恆已承認自己便是幕後之人，今日便是本尊施下判罰之時。”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抬手一指讓恆王暈倒過去，還將仙氣凝成一團金色光球作出向恆王打過去的手勢。
然而，幾乎是他將恆王弄暈的那一瞬間，皇甫昊承從地上彈了起來重新擋在了恆王身前驚呼道“這些年皇兄做的事情我也有參與！我與他共同承擔罪責是不是皇兄的罪責就可以輕一些？”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神明，他擁有著凡人沒有的力量卻是真的。即便不是神明，那也應該是據說有通天之能的法師一類吧！
看著他的動作，懷楚唇角微翹，隨後又看似淡漠地說道“你確定要和他同擔罪責？要知道，即便減輕罪責，天罰的滋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能不能活下來都要看造化。又或者，你可以找與他親近之人來分擔，本尊聽說九皇子從小就受恆王教導……”
“與九弟無關！”皇甫昊承急著打斷他，然後堅定地說道，“皇兄從來都沒有將他牽涉進來，更是寧死也不會忍心讓他分擔罪責的。所以，有什麼罪責我和皇兄共同承擔，只求您放過九皇弟！”
“你確定？天家無兄弟。你與恆王並非同母，還會在乎承自朝陽帝那點血脈之連嗎？不後悔？”
“我不悔！自從皇兄將我從深淵中拉回，我的命便已是皇兄的了，能夠替皇兄分憂是我的榮幸。”
“是嗎？如此，本尊便成全你！”
皇甫昊承認命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所謂的天罰。可他卻現身體始終沒有產生異樣，只好又睜開眼睛。卻看到懷楚手中已經沒有了金色光球，只是平靜地站在原地。
“皇甫銳恆，你應該感到慶幸。”
“是。”
皇甫昊承猛然回身，現皇兄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他連忙將皇兄扶起來上來來回回打量“皇兄，你怎麼樣？！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恆王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安慰地笑道“沒事，謝謝你。”
他疑惑地看懷楚，神仙大人剛才那一出原來只是為了試探而已？
皇甫昊承一怔，也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向懷楚“這……”
懷楚神情緩和了一些，這才說起此行的真正目的“本尊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可前提是需要真心願意為你付出之人。他可以成為你的助力。”
“您當真找到解決方法了？！”
“是。本尊今日來只是想最後問你一次，你是否真正想要解脫，哪怕付出慘重的代價？”
恆王有些激動，他堅定地答道“是，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請仙人能夠放過無辜之人，有何罪責我都會誠心受領的。”
“還有我！”皇甫昊承在旁邊介面道，“我願意同皇兄一起承擔罪責！”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可不妨礙他明白皇兄有困難需要解決。
懷楚不置可否，又道“對於罪魁，你可希望本尊結果了她？”
意外地，恆王卻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輕聲道“雖然我多次想要了結自己，卻從未想過要她的命。放她一命就當還了生育之恩，大不了我這輩子遠離便是了。她，究竟只是個苦命之人。”
懷楚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
他終於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身形開始慢慢淡化透明最後消失不見，只有他的聲音還回蕩在空氣之中“既是你本意，本尊便如你所願。給你們三天時間查清此人底細，三天之後用最能惹怒罪魁的方式將之拖下官場，到時候自會有人為你解開多年枷鎖！”
他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恆王和皇甫昊承面前果然慢慢凝聚成了一封信漂浮在空中，兩人驚愕地對視了一眼，恆王伸手將信接在了手上。
愣愣地看了這封以幻覺般的方式出現的信許久，皇甫昊承才傻傻地轉頭看向恆王，問了一句不可思議的話“所以說，剛才那個人真是神仙？”
恆王抬頭看著懷楚消失的方向，平靜道“誰知道呢。”
…………
恆王府外的某條小巷內，公孫毓雅安靜恬淡地倚靠在牆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彭源和曹叡則盡職地守在她身邊。須臾，空氣中漾起輕風，懷楚出現在三人面前。
公孫毓雅看著他笑道“去得可真久。如何，法術可有施在他身上？”
懷楚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點頭道“你都明說了想要他少受點苦了，我當然會為你實現。那個乾王倒也是個有情義的孩子，便讓他也出份力吧。”
公孫毓雅習慣性地拍開了他在她頭上作亂的手，點點頭笑道“這樣也好，光是我們在這裡奔走也著實累了些。現在就剩下九殿下了，恆王為了他付出這麼多，他是不是也應該出一份力呢？”
懷楚點頭笑道“我想他也很願意吧，他是真的把恆王當成生父在尊敬的。前一刻還倔強地和恆王抗衡呢，感覺到恆王身體異狀後下一刻就自動認輸了。我還以為經常挨罰他多少會帶點怨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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