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為什麼呢，她那雙過於清澈的眼睛卻讓朕總是想要從她身邊逃離，感覺越來越強烈，再後來就當真不想再踏入楚鈺宮了啊……”

說著說著，他的眼神變得迷離，彷彿在回憶著遙遠的過去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一樁樁一幕幕。可迷離的眼神中，誰也看得出來然透露著絲絲眷戀。

想必當初，二人確實是過了一段美好時光的吧。

原來如此。

或許，華貴妃內心是愛著這個人的吧。然而這個人越來越疏離，甚至開始漠視也讓她感到不安，最後展成愛而不得的瘋狂，將這個人的兒子當成釋放愛意的替代品了。

所以說，大概這個人才是導致恆王受難十幾年的癥結所在吧。

深吸了一口氣，皇甫清明這才說道“兒臣想這件事應該與貴妃娘娘無關。不說過去如何，只說今日，雖說今日皇兄確實去過楚鈺宮，但那是因為貴妃娘娘舊疾復前去探望。期間慕容大人隨身看診，直到兒臣和七皇弟求見父皇時他才從楚鈺宮出來，貴妃娘娘根本沒時間去虐待皇兄。今日父皇不是讓葉公公帶人去問候探查過？”

“更何況控制神識這類蠱，一般母蠱都會種植在控蠱人身上。如果娘娘體內有蠱蟲存在，以慕容大人的醫術不可能察覺不到的。”

皇甫曜天沉吟了一下，這才悠悠道“也是，朕也是敏感過頭了，今天只聽你們的隻字片語就自動判定是那人在操控了。看來這些年是朕有些偏頗啊，什麼時候去看看她吧。”

葉城今日確實帶人去了一趟楚鈺宮，那人確實是舊疾復，他們去的時候臉色還有些蒼白呢。

慕容之一向就事論事，無所偏袒。即便是恆王這些年的傷情，他也從未刻意隱瞞，只是陛下並未問起而已。而之前他沒有探出恆王中蠱，恐怕只是因為恆王自己刻意迴避他的結果。

至於其他御醫，恐怕連蠱蟲長得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吧！

看來這些年是自己太狹隘了，光憑那人的家世背景就判了她的罪，以至於這些年把她冷落得不輕。

唉~~~

“父皇英明！司徒大人的繼室是華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那她也會巫蠱之術了？樓邑皇子說司徒大人也有中蠱的跡象，是不是表明這些年是她在操控司徒大人做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呢？亦或者說，這個侍女才是攪弄風雲的罪魁。”

其實控心蠱比一般的蠱蟲更加難以捉摸，平時都是待在宿主的識海中蟄伏不動的，常人並不能透過診脈探視出來，包括慕容之。

而此次他能夠判斷出蠱蟲的存在，不過是因為此前李老交給了他如何運用仙元靈氣的方法罷了。可以說此時的他是屬於一個半仙的狀態，探知能力當然更遠勝於常人了。

皇甫曜天皺眉道“此言有理，朕明日會親自審問那婦人，看能不能取得一些證據吧。如果有需要，恐怕還得派人去吳哥跑一趟。”

至於司徒健身上的蠱毒，不可能讓那個人親自去為他驅蠱吧？

“既然如此，兒臣倒是可以向父皇推薦一個人幫忙。”

“何人？”

“樓邑皇子。”

“吳哥四皇子？”

“是的。”皇甫清明肯定道，“吳哥是醫毒雙聖的國度，而吳哥皇室也多數有此特長。兒臣聽說，在吳哥皇室有一種用於審訊死不足惜又口風過緊之徒的術法。此術需要藉助特殊蠱毒對犯人進行控制，讓犯人毫無隱瞞地交代事實。一旦說謊，蠱毒便會讓人痛不欲生。”

皇甫曜天有些猶豫地說道“嗯，這樣確實能省去不少力。可是他如今畢竟是我虹彩的客人，讓他幫忙是不是不大好？”

皇甫清明便笑道“父皇放心，他對我虹彩國並無惡意，今日也是多虧了他我們才能順利救出皇兄。而且如果能因此賣父皇一個人情，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對於皇甫清明，皇甫曜天幾乎變得無限信任了。當下他便放棄了內心的掙扎，點頭道“那好，朕便派人去驛館嘗試請他幫忙罷。”

接下來，皇甫曜天又詢問了一些今天搜查的一些細節。

等到他們討論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慕容之便走出來告訴三人恆王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只需靜養一夜應該就可以醒過來了。

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甫曜天又去看了看恆王，再三確認後才吩咐慕容之留下為他診治直到痊癒。而另外三個御醫，則和他一起在禁軍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譽王和乾王坐了一會兒後也相繼離開，只留下九皇子一步不離地侍候著恆王。

皇甫清明再次悄然回到恆王府之時，皇甫誠捷正哀慼地看著自己敬愛的皇兄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眼中還含著可疑的晶瑩，皇甫清明和慕容之進來了好一會兒他都毫無反應。

無奈，皇甫清明只好開口輕輕喚道“誠捷，皇兄來兌現承諾，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吧！”

皇甫誠捷這才回過頭來，抬手擦了擦快要溢位眼眶的淚水，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多謝四皇兄！”

皇甫清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道“他也是本王的皇兄，幫助他是應該的。你在父皇面前表現得很好，無論事實如何，你要記住這都是三皇兄自己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決定。”

皇甫誠捷再次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接下來，皇甫清明講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包括這些年恆王和華貴妃鬥智鬥勇的初衷，和對他動輒懲罰的真相。

皇甫清明條理清晰地陳述著，而作為聽眾的皇甫誠捷在聽到一半時就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隨著內容越來越驚世駭俗，他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到了最後竟是直接撲在床邊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來。

皇甫清明和慕容之在旁邊靜靜地陪著他。

皇甫清明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以示安慰，而慕容之則是滿臉複雜地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恆王，沉默不語。

譽王所講的東西有些是他尚未了解到的，此時乍一聽，頓時覺得床上之人著實堅強。倘若自己遇到相同之事，自己能不能堅持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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