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不是眼前應該糾結的事，既然事情已經生了，她也就不好做這樣的解釋了。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就去將纓顏給拉起來，溫和地問道“你這是何必？身體無礙了？”

纓顏被芙曄拉著胳膊，卻並沒有順著動彈，而是垂眸道“多謝郡主關心！纓顏昏迷前再次冒犯郡主，還請郡主責罰！”

他此時靈力被封，所以並不能召喚出攝靈棘，要不然他又得不顧一切自虐一番了。

反正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才是他真正的大小姐，也不會再被過於濃郁的靈氣所傷了。

奈何此時是他自己無能為力，也只得用這種方式請罪了。

當著雪雷他們的面，芙曄倒也不好叫得過於親密，只得稍微強勢地說道“好了，那是小事，不怪你！先起來回話！”

她畢竟是個小丫頭，哪裡拉得動一個大男人？

她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懷楚，懷楚會意，直接上前將纓顏給強行拉了起來，直接用意念傳聲道“你既然認曄兒，就得將她的每一句話當做命令來聽，包括讓你起身這句話！”

纓顏面色一白，低聲道“是！”

他垂著頭站著，也不再企圖跪下去了。

懷楚便恢復常態，心中再次感慨著纓顏仙使簡直是受虐狂，非得逼他放狠話才肯好好站著。

芙曄再次嘆了一口氣，然後又環顧了一圈，最終開口道“雪雷、雪雨和雪風三位大人還請你們先出去吧，我們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們兩位門主說。李神醫和譽王殿下也請先出去，待我們說完再進來吧。”

李老和皇甫清明自然是聽她的，二話不說便轉身出門而去。

而雪雷三人則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門主，又看了看代門主，見他們都不出一語也只得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

看來他們得再次評估碧華郡主的重要性了。

待該出去的人都出去，屋中便只剩下懷楚，芙曄、纓顏和雪雲四人了。

芙曄這才神色緩和下來，溫和道“好了，雪雲，不管你和你家主子之前在爭論什麼都先起來再說，我不喜歡這樣對著別人說話。”

然而雪雲卻倔強地搖了搖頭，轉身叩道“請郡主恕罪！主子此次受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雪雲再次抗命的緣故，所以沒有資格站著說話！如果郡主覺得不適，雪雲任憑處置！”

芙曄眉頭皺了皺，剛要勸解卻被懷楚抬手製止了，他無奈道“你應該知道，這一主一從是一個脾性。他忐忑憂鬱了這麼久，也許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些。”

雪雲便再次俯身一拜“多謝公子成全！”

懷楚嘴角抽了抽便不再理他，拉著芙曄就在旁邊坐了下來。

芙曄也變得很無奈，也不讓纓顏坐下了，就這樣無奈道“好吧。那麼，你們能先告訴我剛才生什麼事了嗎？你們在爭論什麼問題？”

有自家主子在，雪雲自然不敢擅自開口。

纓顏這次也不靜默了，便坦言道“纓顏如今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再掌控玄煙門了，所以想讓雪雲正式繼任門主之位，可他卻不願！”

芙曄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皺眉道“不再適合？這如何說起？你應該感受得到，清兒和子謙已經幫你打通了凡體氣海，至少內力是很快就會完全恢復的。即便暫時沒了仙氣靈力傍身，你的修為在玄煙門依然是無人能及，為何選擇退出？”

纓顏垂著頭，努力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抑制住如錐戳心般的痛感，顫聲道“纓顏無能，以至於無法再為主人效力，故而也再沒精力去顧及玄煙門了。纓顏不求能夠得到主人原諒重回天庭，但求大小姐尚在凡世的時候能夠跟隨守護，即便當個奴才也行。這樣，纓顏也能夠報答主人和大小姐的知遇之恩。”

被封了靈力，明顯就是主子對他失望之極，再也不想看到他的標誌。他知道自己本該一死了之，可還是想要先報答了大小姐再說。

“……”

讓父君的得力干將當奴才？芙曄表示他還沒有那般折辱人的嗜好。

芙曄無語地看著他一臉認真的神情，然後又神色古怪地看向雪雲，不解道“雪雲護衛，你沒有告訴你家主子我們之前跟你說過的事情？”

明明用父君的命令便足以讓纓顏不敢再從他身旁離去，又何必將自己搞得這般狼狽？

雪雲此時也是神色失落，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哀慼與絕望。

呆愣了半晌，他緩緩搖頭道“雪雲，不想再為難主子。既然主子不願再見到雪雲，雪雲便從此不再出現便是。所以說，要走也是雪雲走，而非主子。”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即便他再堅強，主子睜眼那一刻對自己強烈厭惡的眼神依然深深地刺痛了他。

他知道，自己沒有其他選擇。

儘管自己有仙君地眷顧又如何？即便他可以輕易地讓主子沒有再次拋棄自己的理由又如何？

他既如此不願，又有何意義？

“你在說什麼？”纓顏眉頭緊皺，不知雪雲在說些什麼，“我何時又說過不願見到你了？”

再次醒來，他知道自己被扔回了玄煙山後就莫名地想要逃離，便也不想以代表玄煙門門主身份的“本座”自居了。

雪雲抬起頭來，眷戀地看著旁邊這個讓他不想放棄卻又不得不放棄的人，慘然地搖了搖頭。

您沒有說過，但是您的眼神早已告知了我答案啊！

“那便是雪雲有自知之明吧。玄煙門是主子的，您其實不用做什麼，另外三大護法也會為您打理好的，完全不用擔心。您也放心，雪雲即便離開玄煙門，也不會做任何不利於門中之事的。”

即便不能待在身邊，能夠偶爾偷偷看上主子一眼也是可以的。可如果主子脫離了玄煙門，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那會是讓他更為痛苦的事情。

雖然郡主之前也說過，他應該也是和仙界有些不知名的聯絡，主子的主人甚至因為這個想要強行將他和主子綁在一起。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看見主子因他而被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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