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到，芙曄和懷楚相攜著走進省心殿。

懷楚並未說話，芙曄淡淡開口道“如何？反省了一整天，有沒有想到讓能夠繼續訓練的理由？”

雪雲張了張嘴，現自己的嗓子過於乾啞根本無法正常出聲音。於是他使了使勁兒，才終於艱澀地冒出四個字“雪雲無能。”

他確實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不去思念，沒有辦法對主子視而不見，沒有辦法看到主子還能靜下心來。

芙曄冷冷一笑“這麼說，你是願意繼續跪下去，繼續反省了？”

雪雲頓時臉色慘白，整個身體變得搖搖欲墜，想要辯解卻又不知該從何而辯，最終只得認命地應道“是。”

若是非要自己想出一個辦法，自己最終只能跪死在這裡了。

就這樣，三人又對峙了好一會兒，都是不言不動。

直到雪雲的眼神似乎變得恍惚，身體變得更加搖搖晃晃，芙曄這才再次開口道“雪雲，既然你想不出辦法，那就由我來給你一個辦法如何？”

雪雲眼神呆呆地勉強抬頭看向芙曄，木木地問道“雪雲洗耳恭聽。”

芙曄看向身邊的懷楚，懷楚認命地伸手一指，一道靈氣便直衝雪雲眉心，然後遊走於他的全身經脈。

只需片刻，雪雲便感覺渾身的不適感去了大半，昏昏沉沉的腦袋也頓時清醒了許多。

不待雪雲出口言謝，芙曄便繼續說道“如今你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了。我們不斷地想辦法讓你能夠平心靜氣，甚至為此罰過你不少次，但事實證明那只是我們的想法太天真。”

雪雲垂著頭，沮喪地再次應道“雪雲無能。”

“不，是我們太過強人所難了。”芙曄卻是搖了搖頭，轉而道，“仔細想想，若是當真消解了你心中的那份執著，反倒成了我們的罪過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只好反其道而行之放任你的這種思念，但是需要付出代價才行。”

“當真有這種方法？”

雪雲頓時來了精神，連膝上的疼痛感都彷彿去掉了幾分，“如果有這種方法，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雪雲都願意接受的！”

“你先別急著應答，聽我說完再行決定吧！”芙曄淡淡地止住了他的興奮，隨後才開始解說道“你思念越來越深，可顏哥哥卻不知何時才能解開心結接受你。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換一種身份接近他。”

“換一種身份？”雪雲再次迷糊了，不解道，“可是如何換身份才能讓主子認不出我呢？”

主子是何等地敏銳？

即便他如今暫時失去了神仙的力量，可畢竟還是絕世高手的存在。即便易容而上，他又怎麼察覺不出來自己是誰？

芙曄看出了他的疑惑，淡然道“徹底改變性別。”

“……”雪雲突然眨了眨眼睛，皺眉道，“公主請恕罪！雪雲似乎精神有些恍惚，您剛才說什麼？”

“你聽得沒錯，就是徹底改變性別。顏哥哥不能接受你，追根究底還是性別的問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換成他能接受的性別就可以了。只有這樣，你才能有機會公然對顏哥哥進行追求……”

芙曄說著說著現雪雲垂著頭再次渾身抖，剛才的興奮勁兒也蕩然無存，頓時有一種說不下去的感覺，“你這般不願？”

雪雲此時心中是極度沮喪和絕望，不過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顫著聲音回答道“多謝公主好意，可是這種方法雪雲不接受。雪雲是男子主子不願接受情有可原，但至少還是有追求的機會的。可如果雪雲變得不男不女，到時候連雪雲自己都會嫌棄自己，更何況是主子？”

“自己嫌棄自己？”芙曄頓時有些懵，皺眉道，“表面上而已，又不是讓你心裡也跟著變，有什麼可嫌棄的？”

可雪雲這次是連應答都不肯了，只是垂著頭靜靜地和她對峙著。

芙曄感覺有些火大，剛要出口質問卻聽到懷楚好聽聲音響起“曄兒，你的解釋容易讓人誤解。”

“怎麼就讓人……”芙曄看了看懷楚，又看了看雪雲，靜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抽著嘴角道，“雪雲，你不會以為我們要把你變成內侍吧？”

用那個“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的功法？！

雪雲不解地歪著腦袋抬起頭，表情怪異地反問道“難道不是？”

芙曄深吸了一口氣，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只見她抬手對著雪雲就是一個爆慄，怒吼道“你當我是內侍殿拉皮條的嗎？！能不能好好讓人把話講完再思考？！”

“嘶！雪雲知錯，請公主恕罪！”

雪雲吃痛地捂著自己的額頭，不過心中的鬱氣也被這股痛感給帶走了。

原來公主所說的徹底改變性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啊！

芙曄這才氣呼呼地繼續道“這個方法就是讓殿下將你幻化成女性，同時置換你的氣息，讓顏哥哥暫時認不出來你。顏哥哥如今失去靈力是無法看出仙法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會因幻象而暴露。而你要做的就是改變自己的所有習慣，用新的身份去接近他保護他，直到他接受你之後再嘗試告知他真相。”

“原來如此。”

雪雲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理智也開始恢復了。

他主動分析道，“這樣一來即便到時候我的氣息混亂顯出身形，主子看到我之後牴觸心理也沒有那麼大。主子反應不那麼大，我也就不會那麼容易失去理智了。”

芙曄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介面道“就是這個理。但是這樣同樣有弊端，就是萬一他當真接受了你另一個身份，待你說出真相之後他又很可能會暴怒於你的欺騙，你想要再次解釋就難了。”

說著，她頓了頓，見雪雲果然呈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才接著說道，總的說來，就是換了身份之後你有可能將他保護到他靈力恢復，但如果保持原樣你如今就沒法接近他，但是卻有更多的時間去慢慢感化他。所以你必須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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