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曄挑眉“居然三天都有？他們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對於雪雲的身手她自然是毫不懷疑的，讓她感到驚奇的是那些人的執著程度。
有過一次兩次全軍覆沒也該有所覺悟了啊，居然還敢襲擊第三次，該說他們是勇氣可嘉還是愚蠢至極呢？
“呵呵，可不是嗎？”
雪雲嗤笑一聲，無比諷刺地繼續解說道，“那些人似乎有所顧慮，所以每次都是在羽墨將軍在府中時下手。還好之前公子他們有所交代，所以他回府之後基本上都是和我們在一起，也省了好些麻煩。那些人不敢動靈犀公主，都是選擇她暫離的時候動手。如此畏畏尾，倒也少見。”
芙曄點了點頭，笑道“他們不畏畏尾可不行。將軍可有多個，公主卻就那麼三個，一旦傷了皇帝絕不會輕饒，更何況還有天師在。這新羅的皇子們，想要反天卻又沒那個決心，又如何能成事？”
“可不是嗎？”雪雲譏誚地說道，“昨日下午天師大人和兩位副使親自將證據呈於新羅皇帝面前，那三個跳樑小醜便最終被禁閉府中，不得與人見面，而且期限未定。既然沒人陪同熱身，晚上水兒便跟著天師回來了。”
芙曄點了點頭，笑道“你們做得很好。靈犀公主是個性情中人也是個心思通透的姑娘，這一陣子的事她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只是為了安慰羽墨將軍而不得不體貼地絕口不提罷了。而羽墨將軍是新羅江山未來的一大柱石，可不能被人給算計了去。”
“確實如此。那兩個人都挺有意思。”雪雲眼中呈現出一絲溫和，點頭道，“心思澄明細膩，每一個行為都為對方想好後路，明明在乎對方卻又因為不想為難而壓制自己的慾念。真不知是傻還是聰明瞭。”
他這戲劇性的表情轉換，讓芙曄不禁挑眉道“怎麼，羨慕？”
雪雲毫不隱晦地點頭道“是，非常羨慕。公主你也曾經說過水兒和主子的情況和他們相似，可如今想來，水兒還真的希望我們的情況是相似的呢。”
說著說著，他臉上的溫和慢慢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茫然和落寞。
在絕美的容顏之下，他這副樣子讓人心疼而又憐愛。沉思之間，他袖中的雙手又一次不甘地捏得緊緊的，再次顯露了已經被他拋棄很久的脆弱。
美麗的女子無論作出什麼舉動都會讓人產生寬容的。
芙曄看著他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也是生出了疼惜和愛憐。
這個孩子，從訓練開始時就被他們壓制了心中的脆弱，此時倒是猝不及防地再次顯露出來了。
當然，此時的她可以訓斥他的脆弱，甚至為此可以將他懲罰到再次放棄脆弱為止。
可是不知是不是他此時這副形象的原因，芙曄下意識地對他的心思產生了同情，導致她甚至不忍心對他說一句重話。
她上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勸慰道“你不必羨慕他們。凡人一世也不過幾十年，而你們之間的因緣可以持續得更久，所以結緣的過程當然也會更艱難。只要你們熬過了這個過程，以後你們會有千千萬萬年的歲月來為互相而活。”
雪雲抬起頭看向她，勉強笑了笑，卻並未答。
他想說，即便他遙遠的過去也是神仙，但此時他只是一個凡人。即便有下一世還可以繼續和主子結緣，可下一世的他真的還是他嗎？
芙曄聰敏異常，自然也看出他心中所想，於是嘆了一口氣道“雪雲，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你如今這副樣子我只好再透露一點了。”
雪雲抬起頭看向她，眼中現出明顯的不解。
芙曄便指了指他心臟的位置，繼續道“總的來說你們和我的情況有相似之處。而不同的是，你們兩人交錯的記憶都屬於沉睡狀態。顏哥哥是為了尋你而不得已自封記憶，而你則是因為想要逃離而將記憶深埋靈魂了。你的這顆心，原本就是屬於他的。”
雪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還是不大明白“我的心？”
什麼意思？
芙曄點頭道“是的。就是你的這顆心，實實在在處於你體內的這顆心，原本是屬於顏哥哥的，你本身就相當於他的分身所在。所以從你們互通心意開始，你將不會有下一世，因為你們是永生不滅的。”
雪雲睜大了眼睛，震驚道“我是主子的分身？永生不滅？”
公主曾經所說的，他和主子曾經為一體，不是心思默契到猶如一體，而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且一直以來都是主子在尋他？
永生不滅又是什麼意思？
“是的，顏哥哥是一個很特別的神仙，他擁有著近乎永生的仙體。”芙曄肯定地點了點頭，繼續道，“而你的靈體是他的心溫養幻化而來，就相當於分身的存在，所以壽命自然可以與他齊平。”
雪雲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愣愣得不知該如何消化此時得到的資訊。
原來自己和主子的羈絆，是如此狗血又讓人驚喜得簡直不知所措的密切？！
永不永生的倒是其次，自己如果當真是主子的分身所在，這不就等於他們之間原本就是註定應該在一起的？
一直以來，並非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呵！
一聲聲似喜似悲的傻笑從雪雲口中出，讓芙曄頓時嘴角抽搐不已。
不過，此時她倒是並不會去斥責他的放肆。
嘆了一口氣，她只是輕聲道“雪雲，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對自己有些信心，放心去追求並努力去釋放本心。這樣你們才有可能真正走到一起。但是儘管你們之間的緣分也是天註定，但是期間的過程必定更加無限曲折，你要有這個準備。”
此時此刻，她也不會用水兒的稱呼了，儘管他和那個稱呼也頗有淵源。
此時，他只是雪雲，只是那個願意為了心意而拼盡全力的雪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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