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之前，楊拓來到了成嬌的大帳，成嬌的謀士肆嗣出奇的接見了他，或許是連日戰爭，兩人或多或少有了幾分人情的緣故。

但是果然，脫離了戰場之後，當面對著肆嗣這樣的人精，楊拓還是有幾分不好開口。

見禮之後，楊拓還是率先進入正題。

“肆嗣大人，不知您對當前的戰況有什麼見解？”

聽到楊拓的話，肆嗣似乎有些意想不到，回問道“楊小哥深夜拜訪就為了此事？”

“這是其一，此刻戰況兇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肆嗣大人身為長安君門客，為何不勸說長安君返回咸陽。”

“楊小哥說笑了，此時的戰況雖然看似兇險，但有麃公將軍指揮若定，又有眾將士拼命，我家主公又何懼之有。”

“可是大人可知，趙國軍隊已將我軍後路切斷，麃公將軍已令我率兵求援，這難道還不是戰況兇險麼？”

聽到楊拓的話，肆嗣的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聽到了有些可笑的事。

“楊小哥，你可知你此時所為，已經違反了軍令，我若是將你的話彙報給麃公將軍，將軍便能治你一個洩露軍機的死罪。”

“楊拓知罪，肆嗣大人若真要去向將軍稟報，我死有何懼，但可惜了長安君如此貴人也要同楊某一同死在此處。”

“嗯？那便請楊小哥將話說完。”

肆嗣剛想訓斥楊拓，但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讓他把話說完。

楊拓見肆嗣輕撫鬍鬚，似有思索之相，於是回道“大人，此刻長安君最好的做法便是與我同時撤退，倘若運氣好，或許可以躲過敵人的追兵。”

“哦，這麼說楊小哥是想要投靠我主咯。”

“是也。”楊拓點頭道，他反正已經沒臉沒皮慣了。

“我不會走的。本公子尚有使命未完，絕不會在此刻離開。”

就在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聲音陰柔而有力，卻是成嬌。

楊拓回頭，只看到成嬌身著便衣，一臉平靜的走了進來，他的臉上不悲不喜，他的聲音不卑不亢，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肆嗣，我還以為你見什麼人要悄咪咪的，原來竟是見此等俗物，俗不可耐。”

聽完此話，肆嗣忙向成嬌一禮道“公子贖罪，不過楊小哥前來確是一番好意。”

“不必。”

成嬌厲聲呵斥道，隨後目光轉向楊拓道。

“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誰，有什麼目的，竟然想要將我帶走。也算有幾分膽量，所以我今天不殺你。”

楊拓抬起頭，這才第一次認識了這位秦國第一公子，只見眼前的少年面板白皙，面若冠玉，頗具風流，但是神情之間卻透露出憂鬱的氣質。

楊拓這才明白，這個人在歷史中儘管只是一個類似於小丑一樣的存在，但是又有誰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又有誰能夠懂他呢？

至少楊拓是不會想去懂他的。

“可是，公子，如果你一意孤行，你死有何妨，問題是你的家眷呢？”

“家眷……”

成嬌怒道。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嘛。原來你是屈氏的人麼？”

“……”

被說破心事，楊拓不答，成嬌也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