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永遠需要奮鬥，需要自律，需要有所作為，以前是為了生存，以後是為了裝逼。——裝逼者語錄。

“能否將感謝系統這種行為，作為日常任務布出去？”晚上躺在床上，633問系統。

“否決！沒有意義。”系統回答。

“可是這確實是提高人性的一種方式，你看出了一期小報之後，他們兩個多興奮？”633試圖反駁。

“不可否認小帥和小美因為新奇的體驗，虛無的意義而出現短暫的精神亢奮，”系統回答，“但這和提高人性沒有關聯。如果精神亢奮就是人性，那有大把的藥物可以達到類似效果，且無副作用。”

“那你說什麼是人性？”633反問。

“人性，就是在一定社會制度和一定歷史條件下形成的人的本性。”系統的答案非常標準，接近於廢話。

633意識到系統必然是有一套標準的，也許演算法很複雜，系統也必然不會公佈，問多了也是白問。而且，人性值的高低，和系統認為人性的高低沒有關係，這對於一般人來說，完全是黑箱操作。

“算了，還是講幾個笑話吧？”633放棄反駁。

系統果然又講起了宇宙笑話，說在某個星球上，有一個瞎子文明，從進化之初就沒有可以接收可見光的器官，同時還有一個聾子文明，進化之初就沒有接收聲波的器官。瞎子用聲音和聾子說話，聾子用手勢和瞎子說話，無法交流。

兩方開始交戰，從石器時代打到鐵器時代，都認為對方是惡魔。但戰爭終究是結束了，雙方領導人試圖和親，生出的孩子，又聾又瞎，然後戰爭又開始了……哈哈哈。

“哈哈哈……”633也跟著笑。

次日，633再次去找小帥和小美，三人還是在號稱學校的門店見面。如今三人也比較熟了，他們兩個也常常不用系統選項聊天。不過系統的選項框還是每次都彈出來，彰顯系統的死板。

“今天我們做什麼？”小美問。小報是她的，她拿回去後貼在了自家牆上，自得其樂。而小帥已經洗了很多輪子了，甚至街上停著的機器人輪子他都洗了一下，再做下去就有些無聊了。此時兩個人迫切的需要一些新鮮的體驗。

“其實那張小報還有很多最佳化的餘地，你們自己在做的過程中也察覺到了，”633回答，“不過連續做同樣的事情，不免無聊，我們可以乾點別的調劑一下。感謝系統還有很多方式。”

“我們給感謝物件出小報，最多隻能給予精神安慰。而實質性的感謝，最好能給系統解決難題。”633勸導。

“哦哦，什麼難題？”兩人開始興奮。

“最簡單的，在掃地機器人之前把地掃完，這不就讓系統省電了嗎？在擦窗機器人之前把窗擦完，在剪草機器人之前把草剪完……你說，這還不算感謝系統嗎？”633反問，“系統，你自己說？”

系統回答：“假設你們確實較好的幫助機器人完成作業，確實節省了少許的電量。但這種程度的節省，微乎其微，忽略不計。你們所謂的意義，也同樣微乎其微。”

633當即回答：“看，昨天系統還說毫無意義，今天說微乎其微。這說明什麼？我們的意義已經實現零的突破了！系統你說對吧？”

“是的。”系統只能如此回答。

“那就沒什麼可說了，反正現在也沒事，開始幹活吧！”633一揮手。

“可是我們沒有掃把，怎麼掃地？”小帥問。

“簡單，拆掃地機器人。”

“可是上面都是螺絲擰的，我們沒有工具怎麼辦？”

“簡單，拆維修機器人。”對於一個手工大佬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否定！”系統聲音不合時宜響起，“拆卸機器人需專業人士，否則視為違規。”

“附近哪有專業人士？”633問，如果有的話她還想認識認識。

“出於系統規則，不會引薦專業人士。”系統一句話把人堵死。

633心中嘆息，她知道沒那麼容易。肯定早有好奇的人嘗試過，系統也早已嫻熟的應對各種奇葩。

“要不，我們還是出小報吧？”小美提議。

“要不，我們還是給系統洗腳吧？”小帥提議。

“這樣吧，我們去找點別的人，大家一起幹，人多力量大。”633提議。

三人無異議，當即走出學校，開始沿路尋找。逮到一個人，就上去講述一些感謝系統的話。633也每次都直言自己是1oo年前的人，至少激對方興趣。

他們不知道在對話的時候，系統給對方的選項是些什麼。不過時間長了，大概可以猜得到。於是這邊可以先一步喝破：“是不是系統說我們的行為毫無意義？其實不是的……”以此來引起對方關注。

但幾次之後，系統的選項也開始升級。某個比較誠實的路人回答：“不是，系統告訴我，你們會說系統說我們的行為毫無意義？”

而且在言談過程中，633真的現小帥和小美的確是這一片比較聰明的型別。其他有些人甚至話說不利索的，一臉呆滯的，反應其慢的，這些人至少佔據一半比例。

但眼下633沒有選擇的餘地，她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個傳銷頭子，講的還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概念。慶幸這個時代的人至少都比較閒，可能也沒見過傳銷，第一次見，至少都樂意駐足聽一段。

一直到傍晚時分，633他們一共撞見了五十多個人，但無人選擇加入他們。不過至少有一半都留下了聯絡方式，其他也都記住了這個地方，願意有空的時候過來看看。

當晚，633加班加點，重新設計了一張小報，交給小美去畫。並將小帥洗輪子剪出影片，然後配上背景音樂。不過633的人性值不夠，無法上傳到網上，小帥小美居然也不行。但無所謂，這不妨礙他們沿街播放。

第二天，三人再度來到街邊老地方，小美當街開始畫小報，小帥當街洗輪子，633則負責拉人“傳銷”……

今天比昨天效果就好多了，更多人圍攏在這裡。小美的小報經過633設計，變得更有藝術感。而且她能用手寫字已經足夠驚歎到很多人。小帥洗輪子雖然沒什麼技術含量，但633給他也設計了一段文案，諸如工匠精神之類，自吹自擂一波。

小帥和小美此時還不知道，他們本身並不存在多少感恩系統的心思，此時讓他們自豪和興奮的，是裝逼！也只有裝逼，才能讓這麼多人看。

“我家也有紙，我也可以試試嗎？”“我也去洗輪子！”人群中認同的聲音逐漸增多。633連連點頭，笑容滿面。

她沒有嘗試去建什麼群，或什麼組織，問都沒問。這大機率是系統不允許的。因為在昨天登記的名字上，已經出現了三個“小帥”兩個“小美”，另外還有“大壯”“大憨”等等複用名。僅僅五十多個人，名字重複如此之高，只能解釋為系統認為這些人通常不會見面。

人一多，變數就增加。總有人知道一些冷門情報，冷門技術，冷門想法，交流促進展。這有一定風險，組織的擴大不知何時會被突然叫停。但底線都是試探出來的，“感謝系統”是個好由頭，其他藉口恐怕就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