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世界再無眷戀，只是偶爾會懷念少年時的無憂無慮，以及大學時期的懵懂和青澀。

所以她選擇了死亡。

而更為殘忍的是，她同樣難以忍受寒澈的存在。

所以一手設計了這一切，打算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

慕鬱笙講了許久，低沉的聲音才緩緩落下。

蘇向晚難以置信，她想過許多種可能，卻始終沒有想過寒澈會是…會是……

若說是寒母當年真的遭人輪||『奸』，怕是連寒母自己都不清楚，寒澈的父親是哪一個。

何況，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她那樣驕傲光的女人，如何能接受自己那不堪的過往，又如何能接受自己生下了一個地痞流氓的孩子。

蘇向晚憂心的看向寒澈，難怪慕鬱笙從來絕口不提，如今真相被血淋淋的撕破，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寒澈失神的坐在一側，目光呆滯無神。

不多時，他輕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我真的是個孽種，真的是個孽種……”

寒澈緩緩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痛意。

可一行淚珠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在他白皙的臉龐上留下一串淚痕。

真是可笑啊。

他一直憎恨的父親卻根本不是父親，那些愛那些維護那些照顧，本就從來不屬於他。

而他一直守護、一直珍視的母親，卻在『自殺』前都不忘要將他一起拖向地獄。

原來他的父親是一個地痞流氓、是一個惡棍強||『奸』犯。

原來他的存在便代表著恥辱。

呵呵…這真的是世界上最諷刺的事。

慕鬱笙憂心的看著寒澈，當年他一力將當初的事處理乾淨。

一來就是怕寒雲狀態好轉後會對當晚的事產生懷疑。

二來便是擔心寒澈知道自己的身份後，難以接受。

寒澈痛苦的看向寒雲，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您就這麼憎惡我麼？恨不得我死？”

寒母沒有回應，只是沉默。

同樣也沒有去看寒澈。

寒澈自嘲的笑了笑，只覺得有趣。

這二十多年來他對她精心照料，不離不棄，把她當做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可到頭來，她卻只想自己死。

可笑他一度以為害死她和自己的人是慕北霆，一度以為是慕家要掩飾家醜。

可他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想他死的人是他的母親。

寒澈搖搖晃晃起身，視線落在慕鬱笙身上，輕聲道“對不起，我愧對您的照料。”

慕鬱笙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母親她只是神志不清，總有一天她會想明白的。而且當年的事，終究也有我的責任……”

寒澈只是笑笑，視線落在慕北霆和蘇向晚身上，緩緩道歉。

話落，不等旁人再開口，寒澈便轉身離開。

6芷萱憂心不已，連忙起身對著慕鬱笙道“你快跟去看看，別讓這孩子想不開，再出了什麼事。”

慕鬱笙點點頭，動作很快。

蘇向晚下意識看向寒母，卻見她一臉平靜，沒有半點擔憂，不由得生出一抹惱怒。

“寒阿姨，當年的事沒有人希望生。可慕叔叔沒有做錯什麼，他並非無故爽約，甚至派人送了訊息給你。說句不好聽的，是你自己選擇深夜買醉，路是你自己選的。慕叔叔和寒澈都沒有做錯什麼，可這麼多年，卻是兩人一直在替你的錯誤買單，是他們在替你贖罪！你就像是個懦夫一樣，逃避著自己的責任，你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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