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正在瞄準敵人的司墨城卻忽然頓了頓，眼前莫名浮現出方才那雙素白的手敲打鍵盤的場面。

因為畫面影影錯錯，有人遮擋。

他幾乎只從身型的縫隙中瞥見一瞬。

可恍惚間，那一幕…竟是和記憶裡重合。

像是無數個下午，她一面叼著蘋果，一面飛快的敲擊著鍵盤的模樣。

司墨城猛然回頭，卻沒能再看見她的身影。

顧不上流彈飛火，他徑直站起身。

一直在遠處觀戰的劉程曜，覺得這男人大概是魔怔了，簡直命都不要了！

當即透過對講機急促道“掩護，重點掩護！”

司墨城起身後，視線便寬闊了。

微冷的目光從維和軍隊的人群裡一個個掃過，卻再沒有看到方才那道影子，仿若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他站在原地看了許久，終於緩緩收回目光。

兩方人又僵持了片刻，隨即開始撤離。

司墨城沉默著回到劉程曜一行人這邊，一言不。

劉程曜上車後，沉聲道“紅巾軍剛吃了敗仗，我們現在去談條件討不到好處，先回去。”

司機應聲，一行人先撤回了據點。

司墨城下車後依舊一言不，徑直走向自己的住所。

劉程曜快步跟了上去“司墨城！”

司墨城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

劉程曜皺著眉頭道“你今天夢魘了不成，雙方在交火，你就敢站起來一動不動！你不要命了！”

劉程曜紅了眼，顯然也染上了幾分火氣，只是這一路一直在壓抑著。

司墨城卻破天荒的笑了，輕聲道“是夢見她了。”

劉程曜微怔，失神的看著他，一時竟是再說不出訓斥的話來。

其實他不是沒對厲瀟瀟感興趣過，那個丫頭單純又聰明，看著就香香軟軟的像個小白兔。

他最初答應和她接觸不過是想看看司墨城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

可後來倒是真的對她生出了幾分興趣。

只是他這個人不喜歡橫刀奪愛，更不喜歡破壞別人的感情。

所以他對她也僅僅停留在好感和感興趣階段，沒想過真的如何。

更何況，雖說不願意承認。

可對於司墨城，他有嫉妒有不甘，可更多的卻是敬重。

這種敬重無關他的身份、無關他的信仰，而是來自於這個男人充滿正義的靈魂，以及那顆強大到變態的心臟。

知道厲瀟瀟出事後，他也曾擔心，也派人查詢過她的蹤跡。

可這兩年，一次次看著面前的男人出生入死，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戰士。

他才明白，有些感情是可以隨著時間而淡忘和消逝的，可有些感情，不論是上天入地，還是刀山火海，它不會消逝，它只會像是在最貧瘠的土地上抽出的一條嫩芽，雄踞生長。

時間越久，便越是濃烈刻骨，遮天蔽日。

劉程曜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這種感情，就像是他無法理解面前這個男人。

可他想，也許有朝一日，遇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女人，他才會懂。

*

厲瀟瀟撤回到安全地點後，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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