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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多年夙願一朝得償, 卻並沒有多少狂喜在瞬間湧上心頭。

聞人異盯著仇燁霖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會,當然,那裡現在除了饜足的九幽冥火之外, 什麼都沒有——當然不會再有, 那人已經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他們贏的出乎意料,又似乎理所當然。

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被搬開,想象中的狂喜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的無力感。就像是一個人一直上緊了條, 沒有一刻不在運轉, 可忽然之間,那個撥動它的機關不在了, 以後都不必再繼續,眼前的一切忽然就覺得沒那麼真實了。

也可能是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一番那傢伙的屍體的緣故?畢竟仇燁霖消失的太過乾淨徹底, 沒能留下一點痕跡。聞人異這麼想著, 他到底不是那種偏執的『性』子, 看了一陣後,就收回了目光, 順便把九幽冥火也收了起來。倒是九幽冥火還有些不太樂意,好不容易又和兩個同類撞見,想著這一次沒了其他的破事,可以和它們比個高低。

聞人異眉『毛』都沒抬一下, 面無表情的將不滿的九幽冥火給趕回了丹田, 想也知道另兩個這會是不會有心思和它較量的, 畢竟

掃了眼那邊幾乎快要黏在一起的兩個人影, 聞人異忍不住嘖了一聲,雖然仇燁霖死了,但輪迴之境的回溯期限並不因此而改變,還得在這邊再待上幾日,雖然他並沒有跟在那對師兄弟身邊,當個亮鋥鋥的燭臺的興趣,不過,就這麼幾天時間,也不是不能忍。

想想那個恨不得直接把景黎給揪進輪迴鏡給自己當替死鬼的鏡靈,聞人異萬分懷疑對方說不定連一秒都不願多等,時間一到就馬上拐人,為了避免被落下,燭臺就燭臺吧,反正也沒幾天了

想是這麼想,但作為一個打了幾百年光棍的老師弟,聞人異還是特別沒眼『色』的詢問了一下那邊的兩位師兄,是不是可以動身前去仇燁霖的老窩瓜分一下戰利品了?——之前他雖然是去過不假,但那時仇燁霖還在,有他刻意佈下的神識,那些小金庫只能看不能拿,好不容易把人弄死了,未免被旁人先摘了桃子,他們還是儘快趕過去吧。

他們三個出現的突兀,叫人猝不及防,消失的時候也同樣是毫無徵兆。

隨著仇燁霖的身死,那禁錮住眾人自由的盒子也不復存在。盒子沒了,裡面的人卻都沒有動,如果說聞人異是一朝解脫後瞬間的空虛惆悵,那麼周家一行並江楓風蜃兩個,就是全然的不敢置信加目瞪口呆了。

這三人這般年紀,就能有此修為,甚至還每人身上都身懷一種異火,聯手之下,連大乘期高手都能斬殺。這般出『色』的三個人,為何他們此前從來就不曾聽說過?

可看那三人形容舉止,分明也是出自大家,在腦中將那些聞名在外的宗派傑出弟子,或是在外素有名望的大家子弟一一在腦中過了一遍,竟沒有一個是符合的。

周家長老深深的看了眼遠處的三人,果真是江湖後浪推前浪,他們周家一直以隱世大家而自居,若非今趟出門,都還不出如今的後輩子弟竟如此了得。

那三人一看就是一處的,再仔細打量,便能瞧出此三人眉眼五官皆不相同,想來不會是兄弟同族,該是某一大宗傾心教匯出來的親傳弟子。

經此一役,周家長老已經在心中計較著,等回去後,就與族中說明,讓族裡的小輩多出世歷練,不出門不知道,一出門才知天下之大。他們周家不能再這般閉門造車了。

眾人對於景黎三人的反應表現各不相同,而在人群中,唯獨對於景黎的情報知曉那麼一丁點的江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拉著風蜃追了上去。

他要弄清楚,他們究竟是什麼來歷

*

仇府聞人異不是第一次來,對於內裡的種種,早已駕輕就熟,以最便捷的路線,抵達仇燁霖所居住的院落。

要說仇燁霖死的那麼幹淨,有什麼不好,那就是前者身上的儲物道具也被燒的乾乾淨淨,一筆巨大的財富就這麼在他的眼前付之一炬。

好在,仇燁霖的老巢裡還是留有不少的好東西的。等會直接將東西分了三份,每人各取其一變成。

沒有了仇燁霖的神識壓制,聞人異毫不費力的將覆在暗門上的禁制給抹去了。

沉重的石門被推開,哪怕還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麼,單就這裡比外邊濃郁了兩倍不止的濃郁靈氣,就足以令人通體舒暢,連帶著身上的暗傷都好過起來。

石門的背後另有洞天,仇燁霖暗中籌劃大計,經過這麼多年,其累積起來的珍寶數量是驚人的。

聞人異隨手開啟一扇門上的禁制走了進去,只聞得滿鼻的丹香撲來,舉目望去,整間屋子裡全是上品或極品的高階丹『藥』。有幾顆極品丹『藥』的上方,甚至還懸浮著一片丹雲。

饒是以聞人異的眼界,也不禁眼前一亮,他沒有立刻將這些丹『藥』收起,而是退出去,開啟另外幾扇門的禁制,一一檢視。靈『藥』、礦石、靈器、靈石種種不一而足,叫人眼花繚『亂』。

他們三人都早有本命武器,因此靈器那間屋裡的珍寶,聞人異隨意分了三份,靈石亦然,倒是靈『藥』和礦石之流,不知道蒼麒兩人有什麼想要,便暫時未動,只等那兩人過來看了再分。

說起來,他都將這地方逛完了,怎麼那兩人還沒過來?

聞人異等了片刻,還是沒瞧見有人進來,不禁奇怪,仇燁霖已死,這府裡也沒了什麼威脅,便是遇上了什麼人,以蒼麒兩人的身手,對付起來也是不在話下,怎麼會耽擱了這麼久?

不耐煩再等的聞人異順著來路走了出去,想看看那蒼麒兩人出了什麼事,總不至於是跟丟了吧。

憑藉著對仇府的熟悉,出來後的聞人異七彎八拐的一陣轉悠,不多會,就現了目標。

還以為兩人出了什麼意外的聞人異才繞過一株夜羅樹,就看見背對著自己的景黎正與蒼麒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喊人,就看見景黎一把抱住了蒼麒。

聞人異“”

雖然是知道兩位師兄之間的真實關係,但是,就連這麼點時間都不能忍了麼?!等把仇燁霖的私庫分贓完了再抱不行嗎?!等回去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他們朝夕相對好麼!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同門師弟瘋狂吐槽的景黎,此時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蒼麒身上。

“師兄下次別再這樣了。”景黎將臉深埋進蒼麒懷裡,不願出來,悶聲道,“我無法忍受失去師兄的痛苦,即使知曉師兄是為我好,但我寧可與師兄一起同墜無間,也不願再被師兄拋下,獨自一人孤守黎明。”

從仇燁霖死後,就注意到景黎的情緒不對,又大致猜到了緣由的蒼麒一直在開導著鑽了牛角尖的師弟,只可惜,如今的師弟早已不再是兩人剛相識時那般好哄騙,忙了一路,收效甚微。更不防會聽見對方這一番剝析,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他當然可以馬上答應下來,可若是下一次,再出現類似情況,他仍然會在第一時間選擇護住師弟,這已經是一種本能了。——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弟在自己面前受到傷害?——到了下一次,他依然會找到另一個合理的說辭,將師弟糊弄過去,可是

蒼麒垂下眼瞼,低著頭看向懷裡白『色』的頂,感受著對方雙臂幾乎要將自己嵌入對方身體的力度,本該信手掂來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半晌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景黎指尖緊,下意識的曲起,想要將人抱的更緊一些,咬牙威脅道,“師兄若再扔下我一個,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還在沉『吟』間的蒼麒聽得這話,想也不想的輕拍了一下師弟的後頸,“胡鬧!”說完,便覺那小腦袋往自己懷裡鑽的更厲害了,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可到底心軟,又思及兩人因此問題已生過不止一次的爭執,搭在景黎後背上的手,驀地便沉重了許多。

望著近在咫尺的雪『色』絲,出了會神,“我亦不願與師弟分開。”

懷裡的人動了動。

蒼麒頓了頓,繼續道,“我非聖人,沒有那麼多捨己為人的情『操』,唯獨對師弟,實不願見師弟受傷,你我因此爭論良多,我雖一再應承於你,然今次之事,我又食言,也莫怪師弟不信我。”

景黎想要將腦袋伸出來,可這回卻輪到自己被抱了個結結實實,掙了掙,硬是沒能把頭給抬起來。

“可細想來,若我不在,師弟再出什麼事,也力不能及,這麼想來,還是將師弟放在眼前最為穩妥。”

景黎只覺耳朵一熱,有什麼東西一觸即離,那個自己最喜歡的聲音,近在耳邊,幾乎是貼著耳廓在說話,明明是一句嘆息,卻又被那人說的繾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