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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家庭會議(林熹光沒有再繼續在飯桌上)

林熹光沒有再繼續在飯桌上提及老宅的事, 父女多年,明明事先說好的,老爹突然變卦, 大哥小弟都是更偏大姐,顯然在公共場合討論,她很難佔到優勢。

午飯後,林熹光提議在大哥家書房,一家人坐一坐。

上輩子劉家那麼快把拆遷款分掉,其實有林熹光的原因, 林晚照怕老爹真的會跟林熹光一起過來分老宅的拆遷款,乾脆分乾淨。

這一次,林晚照不怕了。她倒要看看,林熹光有沒有這個本事來分一杯羹。

林爹坐在書房的長沙發上,先感慨一聲,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古人的話再錯不了的。”

不過語氣中可是沒有半點兒苦惱憂愁的意思。

林熹光看著跟在林晚照身邊的秦特,“秦特啊,你跟來做什麼呀?長輩們說話, 你沒見你姥爺都沒進來麼?”林家人自己的事,這丫頭眼睛長哪兒去了, 怎麼一點兒眼力都沒有。

秦特聽舅舅們說過,這個小姨姥特別刁鑽難纏, 她姥姥那麼好, 她擔心姥姥吃虧,故意跟進來保護姥姥的。

不待林晚照說話, 林爹朝秦特一招手,給秦特解圍, “我讓特特進來的。孩子小,要多經些事。”拍拍身邊的空位,“來,特特,坐太姥爺身邊。”

“爸,咱們林家的事,這孩子又不姓林。”林熹光反對。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啊,姓林的你爸叫孩子進來,不行啊,不行我倆一起出去。”林爹不知怎麼回事,就看秦特順眼了。

秦特立刻就坐太姥爺身邊兒去了,大舅姥送來一壺新沏的茶就出去了,秦特給長輩們倒茶,第一杯先給太姥爺。林爹看誰順眼那這人就沒半點兒不好的地方,誇秦特,“這孩子多有眼力啊,人也勤快。”

林晚照很自豪,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

兄妹各自落坐,林熹光先端起茶來,優雅的喝了兩口,放下素淨青瓷茶盞。林熹光臉上揚起一縷笑,“我是想恭喜大姐,百年不遇的好事叫大姐遇上,大姐真是有福了。我婆婆的房子拆遷,攏共才賠了三十萬,連大姐的零頭兒都比不上。我真替大姐高興。”

“哦。”林晚照淡淡的應一聲。

“看大姐,怎麼好像不高興?”

“寫在臉上的高興,不一定就真高興。我這不在臉上的高興,不一定就不高興。”

“大姐不得了,說話也是今非昔比了。”林熹光親熱的笑著,“大姐,有些事您可能不太清楚。我想著,借這機會跟大姐說一說。”

林晚照沒理她,目光望向窗外。

林熹光徑自說下去,“是這樣的大姐,您可能不清楚,當初爸將房賣給你的時候,咱媽已經過逝了。爸把房賣給你,實際只是把爸那一半兒的房產份額賣給你,媽的那部分爸可沒權力賣。說起來,媽留下的一半房產,算四間,也得咱們兄妹幾個平分,一人一間。大姐您仍是拿大頭,可按理,也該有我們的一人一間。您說,是不是?”

大哥家樓層高,遠處沒有再高的樓,天空湛藍,連一絲流雲都沒有。

林晚照沒說話,林晨陽聽不下去,“熹光,你這是說的哪裡話,爸賣房的事是我經的手,我怎麼不知道賣房還有賣一半兒的說法。”

“大哥,您別急,我不是跟大姐要房。大哥您是醫生,又不是律師,原本我也不懂,跟我們公司的法務說起大姐拆遷這事兒,我才知道的這個。大哥您只管放心,咱們跟大姐是同胞骨肉。大姐在老家吃這許多年的苦,好容易過起好日子,難道我不願意看自己的親姐姐過好了?”

林熹光就有這種本事,什麼話說起來漂亮極了。

哪怕是令人極不舒服的話,彷彿她也沒有絲毫壞心。

上輩子就是這樣讓林熹光唬住的吧?

兄妹多年,林晨陽不吃這一套,直接說,“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提了。這是晚照自己的事,跟家裡無關。”

“知道知道。”林熹光連連應承,“還有舅爺那裡的事,舅爺是媽媽的親弟弟,他膝下無人,過逝後也產生繼承。第一繼承就是咱媽,咱媽過逝,由爸和咱們一起繼承這份兒家業。所以,按理,小舅的宅子,加上咱爸,應該是咱們五個一人一份,大姐從法律上來說,只佔五分之一。”

她觀察著林晚照的神色,見林晚照呆呆的,林熹光心說,這個大姐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像塊木頭一般,她提醒一句,“大姐,這您知道麼?”

林熹光打聽的這樣清楚,明顯是做過細緻諮詢。如果她真的佔理,又如何會用這樣委婉的方法呢?

林晚照彷彿剛剛回神,“你說什麼?”

“我說小舅的宅子,您其實只佔五分之一。”

“你諮詢的律師是這樣說的嗎?”林晚照問。

“我沒特意諮詢,是大姐您不懂法律,以為都是您的哪。”林熹光笑,“大姐您別多心,我不是跟你要宅子,也不是要分你的拆遷好處。我就是這樣跟您說一說。”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林晚照直截了當。

林熹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想著這個一向軟弱無能的大姐,怎麼說話這樣讓人難招架了。林熹光說,“這不是拆遷了麼。大姐您擎了那些祖業產,幾百萬的好處,您就不想知道,這些好處啊,其實原也不是您一人的,是我們讓了您。雷鋒做事講究做好事不留名,我想讓大姐知道,這是咱們兄弟姐妹的情分,是不是?我們為了大姐,什麼樣的讓步都願意的。誰叫咱們是至親骨肉哪。”

林旭輝實在是聽不下去,“二姐,求求你要點兒臉吧。老宅是大姐買的。小舅病了也是大姐照顧的,死後發喪、打幡摔瓦都是大姐的事,小舅留下話把他那宅子給大姐的。人王家人都沒意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是從法律上來講的繼承關係。”林熹光笑了笑,手指輕輕撥弄耳際的小卷發,露出亮閃閃的白金鑲鑽的耳墜子,沒見識的鄉下人才成天金啊銀的,“小弟你又不懂法。大姐更不必說,法律講究公正公平,家裡那些老禮兒,農村的那些土規矩,都是過時的,現在咱們要遵循的是國家法典,只有國家法典,才是最正確的。我不是要跟大姐爭,只是要大姐明白,就是到法院,你看法官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農村人沒文化,最怕官司,林熹光認定此話一出,林晚照必然要驚慌失措。

不料,林晚照連一根眉毛都沒動,只是淡淡的說,“如果是這樣,請到法院起訴,該是你的,我一分不少。你去問問,你能不能佔到你說的那些。你可以跟我爭,不過,你要考慮能不能爭得贏!”

“大姐,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晚照的強硬出乎林熹光意料之外,她立刻轉為笑容滿面。

“那你費這半天唇舌是要做什麼?”林晚照實在懶得跟她這九曲十八彎的賣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