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舊陰雨連綿。

看著窗外的大雨，空曠狹長的公路沿著窗外的山而上，因為雨幕的緣故，一眼望不到盡頭。

兩旁的綠化帶被雨水浸潤，卻在那鉛色的襯托下，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一樓是房地產中介公司，二樓就是律師事務所，真是方便的設計。”穿西裝的中年大叔摸著自己的下巴，他跟著鳳優一起，望著落地窗外的景色。

“說事情吧，雖然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鳳優雙手環臂，神色平靜地說道。

“你應該會去接葉檜月的辯護委託吧？”中年大叔輕笑著說道。

鳳優斜眼瞥向中年大叔，他的表情忽然豐富了起來，他掩唇，表情透露出委屈無比的樣子，“嚶嚶嚶”地裝出哭泣的模樣，一邊說道“好意外，我以為你會痛哭流涕地求我為你得力的部下辯護呢，應該是啊~請幫幫我吧，我非常需要她~”

中年大叔一臉有趣地看著鳳優，笑著說道“你是那種哭就會妥協的人嗎？要是哭管用的話，我可以給你幾斤眼淚，然而，你不是……”

聞言，鳳優的表情仿若碎裂的面具一樣，瞬間從嚶嚶怪化為優雅的貴公子。

“你覺得真相是什麼？”中年大叔神色平靜地問道。

“啊~事不關己的人才會去糾結這件事。”鳳優聳聳肩道。

“你這說法太敷衍，太玄學了。”中年大叔嘆息一聲。

“你不是也親身經歷了嗎？人們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尤其是事不關己的時候。”鳳優淡笑道。

鳳優與眼前的這個人，事實上已經認識許久。

能夠在這樣資訊爆炸的時代存活，中年大叔身為出版社的社長，也是相當有手段和遠見的。

大叔輕聲說道“我們與時俱進，做流行網路快報，但依然還是會敗給新人們成立的新文網站訪問量，他們不用負責任地，為了尋求刺激和吸引眼球隨便來個標題，這就是所謂的標題黨，即便是與事實完全相反的惡意煽動也不勝列舉。”

鳳優低笑道“因為事不關己，看資訊的人尋求的不是情報，而是娛樂。”

“你說得不錯，娛樂是讓情緒產生波動的行為。”中年大叔深以為然，“電影，舞臺，影片，小說，要帶動著觀眾的情緒，只是要花費幾個小時，而讀一個標題黨的標題，只需要幾秒鐘。

好的標題能讓觀者在兩秒鐘內，感到憤怒，悲傷，又或者是莫名其妙地義憤填膺，我們報道新聞，不過是可以被高效消費的娛樂罷了。

所以，標題黨的標題中存在什麼真相，幾乎沒有幾個觀看的人會感興趣，大家只是把便於自己認知的事物，作為自己可以接受的東西來接受，並從中得到情緒上的滿足。”

“你是打算跟我像忘年之交一樣，嘮叨個沒完嗎？”鳳優鄙夷地睨了中年大叔一眼。

“我的手下，只有她敢於面對真實的話題，其他人沒有氣概去報道那些真實，你跟他是同類人。”中年大叔低笑道“只是，你們正好相反，她追尋客觀真相，而你卻一直在毀滅主觀真相，事實上，我懷疑，你們可能是異父異母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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