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衛禎垂眸，他當然知道，自己跟眼前這對父母印象中的兒子非常不一樣，他太穩重成熟了，他低聲說道“對不起，爹，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我學會了很多東西，是媽媽教我的……以前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是我不孝。”

“媽媽？”林衛禎的父親眯起了眼睛，“你說的媽媽是……”

林衛禎父母二人雙雙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林衛禎沒有去給父親解釋，而是轉移了話題，小聲說道“我之前在生病，沒有意識，你們能說說生了什麼事情嗎？”

因為這裡是叱雲葉的地盤，林衛禎的父母不敢添油加醋，尤其是體驗過叱雲葉的“讀心術”，更是認為這是叱雲葉對他們的考驗。

於是，林衛禎的父親將剛剛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林衛禎的父親坦白告知了拯救林衛禎的人是誰，而那個人說他們教育很失敗，要她救人可以，但是必須跟林衛禎斷絕親緣。

林衛禎其實心裡是贊同的，只是因此而跟父母骨肉分離，他也不免有些悲哀，他輕聲說道“爹，娘，你們永遠都是我的爹孃，我不能以兒子的身份再侍奉你們，但是，我還是能以外人身份報答你們的，只是這種幫助有限。”

因為那個夢境，林衛禎對叱雲葉，比對眼前這對親生父母更親近。

這也是夢境可怕之處，太過真實。

林衛禎小聲說道“媽媽允許你們在這裡多久？”

林衛禎的父親嘆息一聲，道“她說等你痊癒，讓我們安心，之後就會將我們送出島外。”

說到這裡的時候，林衛禎的父母眼眶都紅了，馨香的滷鵝也變得沒有味道。

林衛禎呢喃一聲，“父親，以前鎮上的人，都以成為踏月仙門的弟子為榮，為什麼我成為神的弟子，讓你們那麼難受呢？”

林衛禎的父親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當時的情形，我們為了你，就好像在為難她，逼迫她來救你，她或許心裡不願，又要維持神的威儀，才會提出讓我們與你斷絕關係的要求，她將會如何看待這樣被強行留下的你……”

說到這裡，林衛禎的父親說不下去了。

林衛禎自然而然地帶入了“前世”的記憶，低聲說道“不會的，她很良善，不會苛待我的，你們放心吧，今天你們回去，說不定明天還能在鎮上看到我，她應該不會限制我出行，只是，今後教導我長大，不准你們插手而已。”

林衛禎的父母滿臉不信，但又無可奈何，他們苦哈哈地端著林衛禎分享給他們的滷鵝，吃了起來。

一開始他們有些難以下嚥，然而，他們是真的餓了，剛剛又那樣折騰，現在更餓了，吃著吃著，不知不覺，夫妻二人把一鍋滷鵝都吃了。

林衛禎的父親低喃著說“真好吃啊……”

可這句話聽在林衛禎耳中，就好似臨終遺言似的。

這頓滷鵝，讓這對父母吃出了斷頭飯的效果。

林衛禎端起已經空了的砂鍋，道“爹孃，我先回去了，不要擔心我，她不會苛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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