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靈曦倒是沒有給自己往坑裡作，而是情商線上的將那隻鬧情緒的“蠢鳥”給哄好了。

兩人離開的時候，凰笙兒一張臉明顯比最初時好看了許多。

一個不住的道歉，一個雖然還板著臉但嘴角的怎麼都壓不下去的弧度卻出賣了她的好心情。

兩人只顧著彼此，離開的時候靈曦因為脫力，原形一寸寸縮小，直到重新變成了狐狸小幼崽的模樣後，被凰笙兒噗嗤一笑，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給抱走了。

他們走後，那個被凰笙兒阻擋了凰笙兒的結界突然消失了，一個白衣長裙的女子慢悠悠出現在二人剛才所在的位置，安安靜靜的看著兩人離開。直到消失，她這才彷彿是嘆息一般吐出兩個字來。

“真好！”

靳瑤在這幾百年內幾乎去過六界的每一個地方，她夜以繼日的像一隻孤魂一般在世間遊蕩。直到有一天她終於逛累了，便找了個地方，施了個昏睡訣強行讓自己睡了百年。如今一醒來，正好看到了曾經的朋友們。

又一對成就了連理。

醒來後的靳瑤，似乎是想開了一些。

這一次她再沒有任性的離開，而是返回了神界。

她遠遠的看到萬界學院的頂峰上，湯圓糰子和鏡浯的身影。現在的兄妹倆大概有凡人孩子七八歲那麼大，褪去了曾經圓圓的嬰兒肥，現在的他們越來越讓人驚豔。

靳瑤暗暗嘆息一聲。

他們都變了呀。

湯圓變得更加堅毅沉穩，像極了君卿墨對敵時威儀冷峻的樣子。

糰子倒是讓她有點擔心，這丫頭居然是影響最大的那個。不過還好，鏡浯這個師父很盡職，大概是他這些年照顧糰子的時間比較多，糰子現在除了湯圓最黏的便是他。

本來近在眼前的親人，此時看到了，卻沒有勇氣上前。

等到夜裡天黑了，靳瑤等兩人睡著，這才隱去了身形，慢慢踱至屋內。

靳瑤先去的是湯圓的屋裡，見到熟睡的兒子還微微的蹙著眉心，靳瑤忍不住伸手將其撫平了。

然而她正要收手，卻突然被湯圓給抓住了。

靳瑤一嚇，想要掙脫，卻被湯圓抓得更緊。

他似乎是陷入了夢魘中，一張小臉皺的緊巴巴，帶著脆弱和無助。似乎是在夢中感受到靳瑤的掙脫，他就像是要護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般拼命的握住靳瑤的手，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和乞求。

“媽媽，別走！求你了，我怕！”

靳瑤的慌亂在一瞬間終於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說的痛苦和愧疚。

她這一生似乎做什麼都很失敗。

曾經誓不要孩子們衝到自己的覆轍，結果卻任性的丟下孩子，離家出走了。曾經說會與他廝守永生永世，結果還沒過多久，她就已經選擇放棄了愛情，最終導致兩人陰陽兩隔。

她做母親很失敗，做妻子也很失敗。

她真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間活的最失敗的人。

看著兒子又一次皺起的眉頭，靳瑤嘆息一聲，終於是沒有掙脫，任湯圓死死的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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