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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陽城來人(上)

葉戰龍脹紅的臉色已然變得嚴肅,接著他又繼續說道“數年前,我葉家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差點兒讓我們萬劫不復,幸虧……,這幾年,我們眾兄弟齊心協力,葉家上下擰成一股繩兒,勁兒往一處使……,如今我們葉家後輩皆奮有為,比如城兒……,今後,希望我們葉家能更加昌盛,香火永續!所以,我提議大家一起幹了這杯!”,說完他端起手邊兒的酒杯一飲而盡,宴廳裡的眾人也不推辭,大家都將自己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早有候在一旁的下人們再次為眾人斟滿酒水。

眾人吃過兩口菜食,葉戰天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地說道“眾位兄弟,各位家人們,這一年來大家的辛苦我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為感謝各位對這個家的頂力支援,我腆著家主這張臉敬大家一杯,來,幹了!”,說完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眾人也不遲疑,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候,葉孤城也站起身來,他先向諸位叔伯嬸嬸拱手行了一禮,這才緩緩地說道“數年前,我離開家族外出求學,數年來,全仗著各位叔佰嬸嬸、胞兄弟姐妹們才有了今日葉家如此盛景,現恰逢其會,我代表未來葉家敬各位家人一杯,請!”,說完他也學著葉戰天的模樣,率先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眾人毫不怠慢地將杯中酒水飲了個精光。

頭三杯酒已過,接著便是個人自由勸酒,自主揮的時候了,葉孤城看見自己的父親已與他的叔伯們聚在一起相互敬酒又勸酒,好不熱鬧。

他正這般出神時,卻是羅芙悄悄往他杯中加了酒水,他回過神兒來,四目相對,他正欲說什麼,卻聽到旁邊兒忽然傳來了胞兄葉孤銘的話,只聽他中氣十足地說道“城弟,你現在可是出息了啊,我都聽說了,回頭可是要好好與哥哥說道說道啊,我等著你哦。”,說完還揚了揚杯中酒。

葉孤城頓時感覺有點兒開始頭大了,他嘴巴張了張正待開腔,忽聽葉孤珊細聲細語地說道“城弟呀,我阿爹可都告訴我了,說你在城裡可風光著呢,回頭可得照顧照顧姐姐我啊。”,說完也大氣地飲完了杯中酒,只是臉色有些微紅,不知是酒紅了人臉,還是話兒紅了人顏。

葉孤城有些赧顏地對葉孤銘與葉孤珊兩人舉了舉自己的杯中酒,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喝乾酒後他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嘴裡不停地說道“好,好,好,難得哥姐有興致,改日一定與你們好好交流交流。”,說完他對著旁邊一個婢女招了招手,那俏麗婢女走到近前為三人斟滿美酒,四人磕碰一下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正是羅芙也加入了他們喝酒的隊伍中來了,四人喝完相互看了一眼,葉孤銘與葉孤珊便分別走開了。

此時,葉府管家葉六兒親自將數張麵餅、一把小刀和一盤秘法焙制的野豬肉和羊肉,這豬羊肉看起來柔嫩香軟,肥瘦兼宜,葉孤城取過小刀將豬羊肉切成小片,再將其切得細碎近乎肉泥,做好這些後又淋上一些秘製調料,拿過一張麵餅,順著麵餅的一個側面開口,越開口到麵餅的一大半的時候,將麵餅沿著切開的口子開啟,把切得細碎的豬羊肉灌入其中,到了這裡製作過程已然完工,這便是前世葉孤城在西北塞外遊歷時見到當地人常常食用的一種美食,本地人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肉夾饃。

葉孤城的動靜自然早就在羅芙的“監視”下了,她再也顧不得宴廳裡的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葉孤城製作肉夾饃,喉嚨裡時不時吞嚥一下口水,雙眼光芒閃耀,接著葉孤霖也被吸引來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葉孤城,眼睛跟著葉孤城的手不停移動,小臉兒上滿是期待的神色,小嘴巴更是不停地砸吧著,先前對少爺要自己準備這些東西一直有好奇之心的葉六兒這時候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葉孤城身邊,他看葉孤城一絲不苟地操作著麵餅,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恰在這時候,小霖兒立即嚷嚷道“哥哥,我要,我要,我要吃,你給我嘛。”

葉孤城揚了揚自己手上的肉夾饃,小丫頭立馬伸出小手試圖去抓住這塊美味的肉餅,葉孤城笑著將肉夾饃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在她鼻子前晃了晃再度移開。

小霖兒頓時不幹了,一邊蹦跳著、扭捏著身體,一邊口中不停地嚷嚷,眼看小丫頭急得小臉兒上快要下雨了,他也不再捉弄她了,將手上的肉夾饃遞給她,她頓時歡天喜地地拿著肉夾饃轉身向林雪嬌那邊跑了過去。

羅芙在旁邊兒憋著笑,忍得很是辛苦,大有馬上就要忍不住了的樣子,她精緻的臉脹得通紅,葉孤城看著她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去配製下一個肉夾饃去了。

不一會兒林雪嬌緩緩地走了過來,她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那兒專注地操弄著,臉上有愕然也有莫名的笑意。

酒過三巡,宴廳裡的所有人都飲下了不少酒,氣氛也就越熱絡起來,眾人喝著酒,聊得話題就也多了起來,女人們湊在一起輕輕淺淺地喝著酒水,聊著女人家的細碎話兒,男人們大口地喝著酒、吃著肉,或吹牛打屁,或交流交流五湖四海聽來的故事、或切磋切磋修煉心得

不知何時夜色已經籠罩了小鎮,大雪又再次下了起來,屋外的積雪已經兩尺厚了,頂不住酒勁兒與夜色的葉家人已經先後離開了宴廳,早有下人將家宴後的剩菜殘羹收拾一空,然後擺上靈果,泡上一壺壺上好的靈茶,將炭火燒得旺旺的。

男人們或圍爐閒聊,或侃天談地,孩子們像靈猴一般走來走去,女人們為了自己美麗的容顏都已悄悄地離開了,葉孤城與羅芙兩人仍然留在這裡。

葉孤城此時正在炭火爐中烤著靈果,這種靈果是一種有堅硬外殼的果子,將外殼敲開食用其果仁,味道很是不錯,這種靈果類似於葉孤城前世常見的一種來自於西域的果實,那果實的名字叫核桃。

眾人就這般圍爐閒聊到天明時分,在劍武大6上這種歲寒節活動專案叫做守歲,沒錯,守著年尾,等著年頭就是守歲,當然,普通人守到天明的極少,多數都是等自己睏倦後就直接睡覺了的,像葉孤城他們這種修仙者一個晚上不睡覺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劍武大6上,歲寒節的來歷已經不可追溯了,一代又一代人就是這樣辭舊迎新的,有好事者對歲寒節的大致活動內容做了一些歸納,大致分為除歲、守歲、迎新年、走親訪友、回孃家、過家宴、迎財神、開年工等等,每項活動各有習俗與禁忌,比如劍武大6年曆年即新的一年第五天,這天俗稱“破五節”,破的意思就是“打破、破除”,在《歲時瑣事》中記載曰“欲有所作為,必過此五日,始行之”,也就是說到了這一天從除歲夜到新年第四天之間的諸多禁忌均可破除,如不能倒垃圾、說話要說吉利話,不吵架拌嘴等,不用過的那般“小心翼翼”了,過了“破五節”新年也即將結束,一切就會恢復到平常狀態,日子也會過的百無禁忌。

除了這些“小民俗”,新年的第五天“迎財神”才是這一天真正的大事,家家戶戶會舉行一個祭祀活動來“迎財神”。

上古時期大唐王朝國都長安有句民謠新年初五上柱香,一年四季財源廣,說的就是新年第五天祭祀財神的事情,而商戶也會往往選擇在這一天“開市”,尊重這些“老傳統”,日子也會越過越順當。

劍武大6上的“破五節”有“忌一事做五事”的說法,“忌一事”指的就是忌動針線和剪刀這件事兒,在大6北方許多地方,新年初五這天是不能動剪刀和、針線的,老輩人往往會提前一天把這些東西藏起來,防止小孩子觸碰,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典籍記載這些尖銳的東西象徵比較“兇”,怕剪去新年的財運、扎破新年的運勢,在迎財神這天是比較忌諱的,不過這是傳統民俗的說法,至於是否真有什麼道理,不必過於較真兒。

劍武大6上的“破五節”所謂的“做五事”,主要指的是“送窮”、“大掃除”、“迎財神”、“吃元寶”、“開市”這幾件事兒。

“送窮”,按照劍武大6上的流傳說法是家家戶戶都會燃放爆竹來將“窮鬼”嚇跑,講究的還會在每個房間裡拖著爆竹往外跑驅趕“窮鬼”,然後將屋內的穢土、垃圾清掃一空,扔到房子外面用爆竹炸開,這一習俗稱之為“送窮土”,還有的地方習俗是要吃得肚子飽飽的,最好是吃撐,俗稱“填窮坑”。

上古時期大唐王朝文學家韓愈在《送窮文》中列舉了“智窮、學窮、文窮、命窮、交窮“等五種窮鬼,俗稱“五窮“,都會用各種方法給“送走”,這一習俗也表現了人們希望辭舊迎新,送走舊日窮苦等的美好願望。

“大掃除”,按照劍武大6上的流傳說法,新年前四天在傳統習俗中一般是不允許打掃衛生的,尤其是不讓倒垃圾,怕把“福氣”“財氣”“運氣”給倒掉,但到了“破五”這天,這個禁忌就自動取消了,可以大大方方掃地、拖地,將垃圾倒掉,房間裡乾乾淨淨的迎接財神。

“迎財神”,新年第五天迎財神這個習俗在劍武大6上由來已久,民間習慣祭祀五路神,指東西南北中,意為出門五路,皆可得財,劍武大6凡間的財神很多,五路各管一攤綽綽有餘,其中祭祀最多的有中路財神王亥、東路財神比干、南路財神柴榮、西路財神關公、北路財神趙公明、另外還有西南路財神端木賜、東北路財神李詭祖等各種不同的財神,無論祭拜哪一位都可以。

傳統民俗中,新年第四天晚上子時,就可以提前準備香燭、糕果、祭牲等擺上香案來祭祀了,也可以等到第五天吉時開啟大門、窗戶,點燃香燭,手持五枝檀香走出大門外,三拜奉請,邀請財神和自己一道回家。

“吃元寶”,劍武大6吃元寶的習俗幾乎貫穿歲寒節期間所有的節日,新年第五天這天也不例外,這是一種形狀像“元寶”的麵食,初五吃元寶有招財進寶的寓意。

捏元寶也千萬不能破皮,不能露餡,褶子要捏的嚴嚴實實,也有“捏住小人嘴”的意思,在做元寶餡料的時候,要自己親手去剁,剁的咚咚作響,趕走一些不順利的事情,嚇走“窮鬼”。

“開市”,在劍武大6上不管大小商鋪,都要在新年第一天這天關門歇業,要等到初五財神的誕辰這天,一早就到店鋪中打掃衛生,敞開門窗後,商鋪、酒肆、五行八作方才大張旗鼓的開市營業,認為這天開市來年必定招財進寶,財源滾滾,很多地方的廟會、燈展也會在這一天同時開始。

這些民間的“老傳統”大多帶有一些未可知的色彩,但都表達了人們追求幸福生活,期盼安定富足的美好願望,這些傳承不知多少歲月的傳統文化,也將劍武大6上的凡人與修仙者、凡人與其它百族區分開來,成為劍武大6普通人生命中最值得永久記憶的東西。

所以,劍武大6上歲寒節來臨時,整個歲寒月的大部分時間和新年第一個月的前半個月時間,凡間人大都以慶祝節日為主要日常生活內容,大戶人家或者家族慶祝這些節日活動的內容更加豐富,修仙者大都以追求逍遙自在或長生大道為人生目標,他們對於這些慶祝活動向來是看個人興趣與情感的,或者說對他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比如在辭舊迎新慶祝活動裡有一專案內容叫“回孃家”,作為劍武大6上一種流行於凡間的古老民俗文化,新娘出嫁三天便回門,稱為“歸寧”、“三朝回門”、“頭轉客”,含有“成家不忘娘”之意,新女婿去拜見岳父母,則有向他們表示“感恩戴德”之意,藉以增厚姻親之誼。

這項活動通常由新娘的弟妹到新郎家,請新郎新娘相偕回孃家,大多上午接受邀請,中午聚餐,日落前回家為宜。

新婚未滿四個月忌在外過夜,所以歸寧宴畢,新郎新娘即相偕齊返男家。

歸寧時,新郎要帶禮品,如靈橘、象徵甜蜜的靈果、象徵新娘肚皮會漲、懷孕的麵餅、美酒等禮品,均需取偶數,贈予岳丈家。

岳丈家應準備回禮,諸如靈米、靈米糕、靈桃餅、蜜餞、約二、三個月大的靈雞雌雄各一隻,準備新娘生產時進補用的種子靈雞一兩對兒、還有靈橘、靈蕉,大家族或富貴人家更加有許多上好的錦緞、裘皮、修仙用的法器、丹藥等寶材供新人帶回男方。

新年裡初二這天回孃家去拜新年,必須在孃家住一夜,初三上午吃了早飯才可離開,夫妻倆當晚在孃家住宿,有著嚴格的性禁忌,不允許同床共枕和生性行為,一般父母會在女兒即將出嫁前作為出嫁時必知的事項傳授給女兒,待女兒出嫁後第一個新年裡回孃家時,父母尤其是母親都會悄悄叮囑女兒不可隨意觸碰禁忌。

新婚夫婦第三天回孃家稱之為“頭轉客”,第六天或第十二天回孃家稱之為“二轉客”,滿月時回孃家稱之為“三轉客”,滿四個月也有再回孃家的習俗。

回孃家時,新人均需攜禮品贈給女方孃家,女方孃家亦需備禮品回贈。

新人帶水果,女方回贈的禮品,比如“滿月”備偶數量紅圓、靈米糕等,“四個月”則備偶數量紅色面桃及其他糕類等。

這些都是劍武大6漫長曆史以來流傳下來的傳統辭舊迎新習俗,尤其是在凡間這些習俗和禁忌被格外看重,凡人壽命有限,終年勞碌,正是要趁著這個時間休息休息,加強感情,藉著慶祝節日活動的時間做一些平時沒法做的事情,禁止一些不友好的事情,許下美好的願望。

對於大家族來說,這些習俗和禁忌會顯得更加莊重,更有秩序性,武者或修仙者們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樣了,所以這些活動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尤其是修為越高深的修仙者們,他們通常有著悠久的壽命,許多時候只能在歲月的流逝中坐看親朋好友從世界上離去,這些凡間的慶祝活動幾乎與他們沒有什麼關聯性了,再者說越加高深的修仙者向來講究個清心寡慾,像這種以喜慶熱鬧為主要基調的活動他們自然是不會參與的。

葉孤城與羅芙守著黑夜退去,天色大亮後,迎接新年第一天的活動同樣需要隆重召開,這天早上葉府下人早就開始準備當天中午的餐食了,葉府內的長輩們也都準備好了紅包等寶材,稱之為“壓歲錢”,其實不一定是錢財,可能是靈石、或者寶材,也或者是靈丹妙藥,甚至功法武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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