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隨侍的人立刻搬出各家公子小姐隨身帶著的琴蕭等樂器,搬上青石佈置。
這裡青石略微高起的地方恰好可以組成一個不大規則的圓,各人擇一塊青石坐了,每人身前都有或多或少的小水潭,乍一看去,只覺得蓬萊海島的仙人聚會也不過如此。
正中間有一塊青石高高突起,索性便將篝火移上了這塊青石,燒的旺旺的,每個人都看得到,且映著搖曳的水光,更有種舞臺燈光般的迷炫感。
“各位,我先現醜了。”一個性子活潑的貴女當先站起,拉著自己的妹妹為自己伴奏,一曲舞纖羅博得滿堂喝彩。
先河一開,其餘的人立刻便也放開了身段。
這裡不同於皇宮內院中的大宴,亦不同於哪一傢俬人邀請的聚會,沒有長者,沒有權威,沒有目的,只有二十餘個正值青春正好的少男少女,在風景如畫的山郊野外肆意縱情。
一切與身份立場相關的厲害關係被淡化到最低,所有人都想拋開一切,只好好的狂歡一場。
一支曲子接著一支曲子,一場舞接著一場舞,若是有人會唱,就會跟著一起唱起來。
火光映著眾人的笑顏,連阮煙羅都被感染了,一直綻著開懷的笑意。
什麼優柔煩惱,什麼愛恨情仇,當此一刻,通通忘卻。
只是可惜即使是這麼美好的時刻,也終究有人要跳出來破壞氣氛。
數支曲子過後,杜惜文也唱了一支歌,唱完之後,忽然對著阮煙羅說道“煙羅郡主還沒有為我們表演呢,不如下一支曲子,就交給煙羅郡主如何?”
話音落下,歡樂的氣氛瞬間有一絲凝滯。
在場沒有人不知道,阮煙羅的前十五年,除了追逐南宮瑾,沒有做過任何事情。
刺繡女紅,她不會,琴棋書畫,她也不會。
她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心所有的愛都給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卻把他們棄如敝履。
如今,沒有任何人相信她能彈琴歌舞。因為這是最耗時間的事情,沒有數十年的工夫,絕難拿得出手。
杜惜文在這個時候把阮煙羅推出來,分明是想要讓她出醜。
蘭月蘭星一下急了,阮煙羅在府中從來不擺弄這些樂器,她們也就沒有隨身攜帶,現在就連個表演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杜惜文隔著篝火望著阮煙羅,臉上滿是嫉恨。
她就是要讓阮煙羅出醜,就是要讓南宮瑾看看,她就算不是個瘋子,也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子,根本比不上她。
原本熱鬧的盛會忽然間寂靜下來,只有水聲,篝火聲,還有周圍人清淺而壓抑的呼吸。
南宮瑾目光極度不悅的掃過杜惜文,定在阮煙羅臉上,衛流眉尖輕蹙,含著淡淡憂慮,然而南宮凌卻支著手,好整以暇的望著阮煙羅。
阮煙羅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他意外,他隱隱有種預感,這一次依然是這樣。
他對這條小魚,有著他自己也難以形容的信心。
“今天是大家出來隨便玩玩的,誰興致到來便來表演,哪有指定的?”一片寂靜中,南宮敏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是所有皇家子弟中年紀最長的,又是長公主,素來有威嚴,這個時候由她說話最好不過。
“是啊是啊,長公主說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