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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朋友二字

這幾日以來,楚驚覺自與禪一和尚身處於三浦縣城不遠處的一處小山坳當中,乾坤袋子裡面乾糧倒是不少,武夫出行反倒是餓不著,禪一和尚為人很是平和,這幾日相處下來,兩個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禪一雖說身份可是法華寺,乃至天下禪宗裡面的龍頭角色,可是說到底這歲數也是不大,又加上性格很是隨和,這楚驚覺性格又是個討喜的歡快人,兩人相處自然是愉快的多,

七八天的光景過去,驚覺身體的內傷已經是好的大半,每日裡不是在勤於練功便是與禪一暢聊的開心,這禪一和尚見多識廣,無論古今,肚子墨水的確不少,而且人家可是一個真正的武道宗師,隨意點撥幾下練武的楚驚覺,也令的這小子受益匪淺,

此時月朗星稀時分,早春的冷風卻令的人頭腦清醒的很,楚驚覺坐在一處大石頭上面,隔著幾步遠就是禪一和尚,篝火已經落了架,

在禪一看來次子現如今武道修為雖說才僅僅處於大磐三重修為,可是其修煉功法的時候,自己就坐與旁側,這小子頭頂霧氣繚繞,卻能與自己暢聊,一心二用的極致可不就是與此麼,那股子至陰至陽的氣勁自這少年全身流傳,他更是能夠感受的清楚,

笑著說道,“想不到你這心境能夠控制的如此火候,早年我聽師傅可是說起過,世上武夫修煉本身功法的時候,最好是要處於一個安靜的環境裡,周身不容用半絲響動,否則的話卻要影響自身,輕則傷及經脈,重則是功法盡廢,可真當是危險的很的...可你...”

驚覺緩緩收功,起身說道,“我倒不與你藏拙,我是啥身份你禪一和尚可是比誰都要清楚的多,天魔神功我也才堪堪一重天,說是這功法一共可是擁有十二重天,與人體的十二正經一一對應,如今我才僅僅是入門而已,一心二用?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只是行功到了,勁氣自然會與身體內的筋脈裡迴圈遊走,只是我現在好像能感覺的到,這股子氣勁剛烈的至陽氣要盛的多...”

說著話的功夫,楚驚覺的右掌卻是緩緩推出,手指尖變幻了各種動作,其動作卻是當年在青州的時候瞧見的禪一所用的大手印的手法,此時一經耍了出來,手心掌中卻是煥出來一股子精芒來,那精芒金色的閃耀一閃而逝,

正是禪一的大手印,萬字訣,

一掌推出,空氣中也跟著爆響了一聲,足見其掌勁力道極其蠻橫,他與此掌法也不過是照貓畫虎罷了,當年親眼所見禪一用出來,自己僅僅是憑藉記憶印在腦海當中,雖說這掌法給他用的虎虎生風,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是招式相似罷了,與這掌法當中的勁氣牽引半點不知,

禪一點了點頭,眼冒精光,雙手合十後,右手一掌推出,這手掌的方向卻是衝著那道石壁而去,轟的一聲,接下來卻是在那石壁上印出了一個手掌來,上面金光閃閃一個卍字,

“哎,真是孽緣,想不到你也不過是見了一次而已,卻能照瓢畫葫蘆一般的學了三分相似,想來是你修煉的天魔神功的勁氣裡頭那股子陽剛真氣鼓動下,你倒是也能打出來那道金芒來,可是這等手法給旁人瞧見也是大吃所驚的手法了,旁人可真要以為你小子是出自禪宗裡的高手...”

楚驚覺嘿嘿一笑,動作卻是極快的,三步間已經是奔到了那道石壁旁,伸手去摸了摸那牆壁上的手掌印,輕撫之間手指上已經是凝聚了頗大真氣,只見那石壁上的深達寸許的掌印卻是給他的右手擦的平滑如一,掌印卻是消失不見,

他隨口說道,“禪一你倒是大可放心便是,這掌法我可不曾用來對敵,再者說了,不過是膚淺的模仿罷了,旁人見到了,也萬萬不會認得...不過你這掌法貌似與紅袍老太監的拳頭兩相相差不大,都很生猛剛勁,撐的上是霸氣二字...”

禪一雙眼灼灼精芒,站起身來,瞧著楚驚覺說道,“貧僧與武道上面可沒什麼大天賦,平時所學的不過是一些佛法罷了,至於這大手印功夫迄今已經是練了十幾年了,你竟然能夠憑藉本身氣勁單手就摸去了岩石上的掌印,這等功夫,貧僧也是要佩服的很了...”

他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很,對面的楚驚覺自然是個聰明人,隻手抹去了那掌印,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腳,

驚覺靠著牆壁上面,仰頭望著天上明月,面上掛笑,雙手抱傅肩膀,隨口說道,“早前咱們在青州分別的時候,我可問過你,為何要光腳呢,你親口所說是為了修行,就連走路都成了修行,如此看來,你禪一與武道上的追求之心卻是大大的,哎,可惜你喝酒的,禪一啊,咱們算是朋友了麼?”

禪一雙手輕攏了攏手臂袖口,點頭笑道,“不去說宗門之別,光是談論你我二人的話,咱們自然算的上是朋友了,可惜,可惜禪宗與九度山這多年的恩恩怨怨,流血傷亡的不知道多少人,只我一人又豈能改變偌大一個宗門的,楚驚覺,我禪一已經是放下了,你應當能夠猜到,法華寺裡我雖說是主持,可說到底卻是年紀輕微,壓不住那些個師兄師伯的...”

楚驚覺哈哈大笑,聲音裡帶著氣勁,這一聲嘯聲真當是震耳欲聾,他慘然笑道,“我可沒問你的法華寺其他人,我直說你我二人現在可算是朋友了,旁人我又不認得,哪裡會去理會,只不是你不對我動手,你那師兄啊師伯啥的,要殺我這個九度山傳承下來的敗類的話,讓他們來就是了,我打不過還不會跑啊...”

禪一眉頭微蹙,倒是認為這小子說的是實話,這禪一和尚心境單一,又加上眼前的人的確是個少年,這兩個人相差了八歲而已,可是雖說禪一是法華寺裡的主持,可說到底他的內心裡還不是心酸多一些麼,渡劫和尚當年身死卻把自己的小徒弟推上了那應該算的上是萬人之上的禪宗主持的位子,更是把自己一生所修的功力傳給了這個愛徒,如此已經是犯了法華寺裡其他長輩的忌諱,試問這世間又有幾個人是心境真的那般善良祥和的呢,

他這多年也以一個行萬里路的說辭不回宗門,說到底還不是不喜歡與人糾葛,偏生糾纏難為自己的還是寺中的同門,禪一這多年來真的是做的是放下兩個字,尤其是他還是個真真的光腳的和尚,單是這一舉,就令的宗門裡的其他好些師兄弟不服了,他本不喜歡去想世俗裡的苦事,卻給楚驚覺的問話引的不得不想,

慨然嘆氣說道,“佛法還是不曾修到高深境界,還不是有些煩心事麼,我原本以為自己在心境上已經是磐石一般,可這磐石境界還要早與其他修為,卻是世人終生修煉的武道境界,邁過了大磐修為又豈止能做到心境真的如磐石一般了?矛盾重重,卻是真的讓人煩心了...”

楚驚覺大大咧咧的揮手笑道,“禪一啊,回頭我給你買雙簡樸又幹淨的靴子去,聽我的,你穿上靴子後,好些煩惱自然會煙消雲散...我聽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宗門裡頭好些個人不服你不成麼,你現如今武道修為我可是看不明白,不過想來應該是比那老太監要高深的多,何先生說過,金剛修為的武夫世間喚作小宗師,難不成你現在是大宗師麼,你口中說的修行,難不成是在逃避麼?”

“阿彌陀佛,施主卻真說到了貧僧心坎了,哎,我的師傅渡我一身天大修為,卻偏生我的修行其實可真配不上,當年師傅叫我不要穿鞋,說是這一路走來,忍受的千般萬苦自然會令的心智頗為堅韌,旁人的笑話我禪一哪裡會去理會,只是...哎,我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禪一頹喪的坐了下來,卻是渾身一顫,他如何不是個聰慧之人,又自然是個有大智慧的佛門清修,可是眼下自己的情緒卻給人引帶的很是落寞起來,只是坐下身後,心中可不就真的清明瞭些,

隨口說道,“楚施主,你真當是個大智慧的人,禪一隻是稍許的情緒你就已經是猜想的大半,是禪一心境不到,與這個空字不到火候,靴子自然是不能穿的,不能穿...”

驚覺已經是走到了禪一跟前,蹲了下來,很是嚴肅的說道,“禪一你我可算是朋友了...來,你喝一碗水,我灌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