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海大鵬可比死的海大鵬價值大多了，這一仗，鹿一鳴的連隊立了大功，嘉獎肯定是跑不了的。

就算司令官藍芳不給予獎勵，沈百川也會自掏腰包，給鹿一鳴和他的連隊一筆錢當做獎勵。

“為什麼？”

當海大鵬看到一身錦衣衛官服的沈百川出現在面前時，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怔愕吃驚，悲憤絕望，疑惑不解等，可見他此刻的內心想法或感受十分的複雜。

四大幫派之所以能夠黑白通吃，在京城裡混得風聲水起，除了背後有那些勢力強大的世族門閥當靠山外，還和官府有著不清不楚的複雜關係，特別是錦衣衛這個擁有生殺特權的特務機構，更是他們極力討好的重要目標之一。

每逢節日什麼的，海大鵬就沒少孝敬過田伯光、沈百川等一眾錦衣衛大佬，錦衣衛所託之事，都盡力辦好，雙方合作得相當愉快，按理，錦衣衛應該不會搞他，但沈百川偏偏就搞了，而且還往死裡搞，打死他都想不通，這到底為什麼？

錦衣衛什麼名聲，什麼手段，海大鵬再清楚不過，他自知必死，但死也要當一個明白鬼。

沈百川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嘆了一口氣，豎起食指，往天上指了指。

“為什麼？”海大鵬瞬間傻眼了，明白他的意思，可也更加迷糊了，不是錦衣衛要搞他，而是皇上搞他，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也不怪海大鵬想不通，他只是一介草民，皇上是九五至尊，大明的真龍天子，身份地位之差何止是十萬八千里，簡直就是天與地之差，他這麼一個小蝦米，怎麼可能得罪皇上？

其實，如果皇上沒有說明原因的話，就連沈百川自己，包括田伯光在內，甚至就連皇上的兩大軍師吳不為和宋獻策都想不明白原因。

“這事，說來有點複雜了。”沈百川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原因說了出來。

他收了海大鵬不少好處，這麼搞他，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可聖命難違，只好對不住他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海大鵬當一個明白鬼，走得爽快一點，安心一點。

“沈大人，如果我為皇上效命呢？”原本被沈百川所說的原因雷得裡嫩外焦，迷迷糊糊的海大鵬腦中靈光突閃，連忙問道。

只要能保住小命，就算是給皇上當狗，他也願意，其實，錦衣衛就是皇上的狗腿子，活得可風光著呢，他還羨慕著呢。

當官啊，誰不想？特別是他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平民，連想都不敢想一下。

按常理，他帶著整個黑龍幫投靠皇上，當皇上的一條狗，為皇上賣命，皇上只要腦子不進水，一般都會收下他的忠心，甚至籠絡他，給他一個比較大的官兒當。

原本已經絕望的海大鵬心裡一陣火熱，不僅重燃生機，而且充滿了期待，甚至腦補自己當官後衣錦還鄉，父老鄉親頂禮膜拜的風光嘚瑟場面。

是人都有夢想，或者是野心，海大鵬最大的夢想是一統京師的地下勢力，當一個逍遙快活的地下黑暗之王，當官，那是一個奢望，除非祖墳冒青煙。

但現在，他有了更高的夢想和追求。

看著海大鵬滿是希望與期待的熱切目光，沈百川撫額苦笑，他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明瞭，但這廝顯然還沒聽明白，心裡竟然還抱著希望。

如果海大鵬像青衣樓的樓主烏媚那樣，只是做一些還能容忍的小勾當，手上沒有沾染無辜百姓的鮮血，說不準還真有點希望，但這傢伙造孽太多，十惡不赦，砍一百回腦袋都不夠。

皇上給出的靈魂淨化名單裡，海大鵬可是排在第一位，皇上能饒過他嘛？

江湖草莽就是江湖草莽吶，難怪被人看不起，唉，他都有點不忍心碾碎海大鵬的那點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