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抬起手，腦子裡卻響起白日裡，司白的質問聲“你就一定要事事替我做決定麼？”

百里猶豫了。

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當初不也是因為那個人，不曾問過他，就私自替自己做下決定，才會那般憤怒決絕麼？

她想，除了神諭的事情，算是她回報給那人當初私自決斷她人生的報復，其餘的……她還是不要再插手了吧。

己所不欲，何施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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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白醒過來的，仍舊感覺心口堵的難受，彷彿還是能夠感受到，那些使人心生絕望的情緒。

他痛的無法呼吸，抬手捂住胸口，眼睛沒多一會兒就紅紅的。

百里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碗湯，見他這副模樣，上前渡了一些氣給他，將那些困擾他的情緒驅散。

“把這湯喝了，會好一些。”百里將湯碗塞到他手裡道“或者，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抹除昨晚的記憶。”

司白捧著湯碗，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似乎有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錯。

百里這個狗女人……剛剛，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她以前不都是直接動手，從不問他的麼？

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了？

似乎是看透司白心裡所想，百里平靜的說道“我說過，以後都不會介入你的生活了。”

所以開始詢問他的意願了？

司白覺得眼前的百里，有些不太真實。

狗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有良心的樣子，突然良心現什麼，明顯不是她該演的劇本，太違和了。

只是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懟人的話，就著湯嚥了回去。

算了，看她也挺可憐的，自己可不能像她一樣沒良心。

雖然不知道昨天那一幕是怎麼回事，可直覺告訴他，黑霧中的百里，一定很痛，比他被丟進暗衛營飽受折磨，比他被困在大火中活活燒死都還要痛。

這麼一想，他突然又有些難受，喝了湯都沒能緩和，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百里以為是他受影響太深，正想著再給他渡氣緩和一下，伸出的手卻被他給抓住。

“是不是很痛？”司白眼睛帶著溼意，嗓音難得的柔軟溫和“我給你呼呼……”

百里“……”這孩子又吃錯什麼藥了？

還不等她想明白，司白已經探身上前，在她的臉頰邊輕輕吹氣“呼呼就不痛了。”

百里“……”我懷疑你吃我豆腐，並且還有證據。

莫說百里迷惑，就是司白也有點懵逼，但他內心就是有個聲音告訴他要對百里好一點……

然後他就想到了小時候，每次受傷都會賴著讓百里給呼呼。

那時候的百里，其實挺冷的，整天都面無表情的，可他就是總忍不住想要親近，還大膽表白了……

“我不痛。”百里擋住了司白還要再呼呼的動作。

司白輕皺了一下眉“怎麼會不痛，那些東西，我都沒靠近多少，就那麼難受了……”

那身處中心的百里，豈不是千倍百倍的難受？

百里沉默了一瞬“習慣了。”

曾經，確實是痛的。

可到底，滄海桑田，歲月輪轉……日復一日的，已經習慣到沒什麼感覺了。

司白卻被“習慣了”三個字，扎的心口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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