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錯。

可世間事，自有其規則秩序。

老鴇作為鮮活的人，存在於這個世界，她的所作所為，是否應該償命，該有這個世界的律法決定。

怨浮存在於世，不得干擾世間秩序，擾亂生死輪迴。

這也是規矩。

否則人人都以我受了委屈，我很不滿，我有仇報仇為由，肆意報復弒殺，那不亂了套麼？

百里身上的黑衣漸漸褪成了白色。

看起來倒有幾分清冷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了。

她淡淡的道“你沒有錯，可想要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你選了最愚蠢的一種。

你本可以有一個錦繡前程，卻因此牽連餘生，再無來世，值得麼？”

晚娘含淚而笑，帶有幾分解脫“何為值得？錦繡前程？再錦繡的前程，那也是來世的事了，來世的我，還是我麼？

我不管來世會如何，甚至就算沒有來世又能怎樣？

至少今生，我已經死而無憾了。

如此，便是值得。”

百里嘆了一口氣，無法評判別人的選擇，也沒資格評判。

她道“爾既怨恨已消，便去輪迴吧！”

說罷，一縷黑氣自她指尖躍出，打進了晚娘的體內。

一瞬間，晚娘暗淡的魂體就凝實了。

“輪迴？我還有機會輪迴？”晚娘有些愣愣的，懷疑是聽錯了。

百里嗯了一聲“你身負命債，魂體不淨，想要輪迴做人是不行的，不過入畜生道，還是可以的。

何況，你本來就是一隻狐狸吧。”

晚娘眉心一跳，一些久遠的記憶迴歸到腦海。

是啊，她本是狐王養在身邊的狐女，日後本是要嫁給狐王做王后的。

可她讀了人間的話本子，對人間男女的情愛產生了嚮往，覺得和同類之間是不會有愛情的。

尤其他們狐族這種獸類，結合也只是為了繁衍。

於是，她便不顧一切的要做人。

狐王拗不過她，也氣惱她，便詛咒她世世不得善終，想以此逼她回心轉意。

可她向來是個執拗的性子，越是阻擋她，不讓她做，她就越是要去撞一撞南牆。

可這南牆她撞了，頭破血流了，牆也沒被撼動分毫。

“來世，只要潛心修煉，一心向善，他日你還是有機會得道飛昇的。”

百里許諾了晚娘一個錦繡的前程，可她此時大概也沒有想到，未來這個許諾，會因為某一任天道翫忽職守，多降下一道雷，將好好的狐狸給劈熟了。

……

晚娘入了輪迴，自然不會再記得前塵往事，成了一隻懵懂的幼狐。

百里看著毛茸茸一團的小東西，突然覺得心被軟化了，不想將她送到狐族去了。

“司白！小狐狸好可愛！我們把她養下吧！”百里將小狐狸捧到司白麵前，此刻又恢復了那個純真軟萌的樣子。

可司白順已經不會再被她給迷惑了。

甚至內心還有些咆哮……你丫的自由切換的時候，都不知道避著我點麼？哪怕轉個身也行啊！

就當著我的面，我的面！！！你就上一瞬清冷下一瞬軟萌，你當我瞎還是傻？

他冷著臉不想說話。

更不要說，這狐狸還佔用百里的身體和他打架。

他能喜歡才怪呢！

想到他最後那一鞭子抽在了百里的身上，司白頓時又緊張起來，趕忙將百里轉了個個兒“小裡，你後面還疼不……”疼字還沒說出口，就卡了回去“你身後的傷呢？”

“哦，癒合了。”百里轉過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臉虧你還能想的起來的樣子，再晚一點連痕跡都沒有了呢。

司白……

就感覺某些方面受到了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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