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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最後的相殺(二)

經此一役,徹底打破了蠻族想要徹底吞併南境的美夢,他們的死傷要高出羅曼蒂斯王國軍數倍,將近兩萬人的死亡讓蠻族的主力部隊損失殆盡,在接下來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將再也無法組織起如此規模龐大的軍隊去和王國軍進行決戰了。

蠻族大酋長赤塔既已身死,而那些殘兵敗將則在僥倖生存下來的蠻族酋長們的帶領下逃亡到更為偏僻的南方,那裡還有著一些他們殘存下來的堡壘,他們將繼續躲在那些昏暗的陰影中在血靈教的號召下負隅頑抗。

包裹著墨羽的烈焰漸漸消散,而在他身後的那道暮光之影也已化為烏有,墨羽的瞳孔緩緩恢復成原本的色澤,然而當一切都回復正常的那一刻,他卻如同爛泥般倒下,再也沒有甦醒過來。

蝶舞嬌呼一聲,急忙向他衝去,她最不希望看見的那一幕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墨羽雙目緊閉、氣若游絲,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他的身體輕如鴻毛,似乎剛才的戰鬥已將他全身的力量抽乾,一道血淚劃過他的臉頰直達下顎,那枚古篆文鐫刻的‘尾’字已經消失不見,然而這道淚痕卻深深烙印在墨羽的臉上,久久不能拭去。

蝶舞呆呆的看著躺倒在她懷中沉沉昏睡過去的墨羽,喃喃道“傻瓜,墨羽你就是個十足的大笨蛋,小舞值得你這樣拼命麼,從小到大都是你一直在保護著我、關心著我,可我也想保護你呀!你為什麼偏偏就這麼傻,要為我擋這一下呢。”

周圍的人們漸漸圍攏過來,他們靜靜地看著昏死過去的墨羽,卻都沒有沒有說話,然而他們的眼神之中所流露出的卻是對英雄的敬畏與深深的感激之情。

亞德里亞從人群之中排眾而出,當他看見那渾身是血、面容蒼白的墨羽時,心中也不由得暗自神傷。他雖然並不認識墨羽,但卻被他那慨然無畏的英雄氣概所深深折服,當所有人都喪失了對生的希望之時,唯有他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最終憑藉一己之力戰勝了這已非人力所能擊敗的惡魔!

“快將他抬進城內,他或許還有救。”亞德里亞安慰著蝶舞,他即刻命人將墨羽抬進菱堡城內,就算用盡最後所有的資源,他也要用盡全力救活眼前這個還是半大的男孩。

眾人自覺地讓出一條通往主堡的道路,雖然炎魔噴吐出的熊熊大火仍在不斷燃燒,但只要生命還在,被炎魔毀壞的家園就一定能夠得以重建,南郡也一定能夠重新恢復到以前的那般幽靜與光明。

.......

身體在不斷下墜,意識逐漸沉淪,落入無盡黑暗的深淵之中,四周充斥著無數的暗影,唯有遠處的一絲火紅色的星光為墨羽指明著方向。

墨羽踟躕著朝星火走去,腳下的道路遙遠且漫長,然而那抹似有似無的星火卻在吸引著他,讓他不自覺地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當黑暗漸漸退卻,墨羽終於接近了那道光。還是那熟悉的場景,還是那溫暖的一灣清泉,淡紅色細雨緩緩飄落,灑在漣漪陣陣的湖面上。

孱弱的身體讓他再也堅持不住而跌落湖水中,湖水冰冷刺骨,沒有了先前的溫熱。墨羽一陣激靈,深入骨髓的冰冷氣息將他的身體都快要凍住,但體內的那團如火的紅色能量卻似乎融入湖水之中,讓墨羽得以緩緩洗滌重創的經脈,吸納孕育在湖水中的絲絲星力。

“這裡是意識之海,蘊藏著你我魂力的寂靜之所。”

一個聲音忽地出現,水面之下泛起洶湧的水紋,源源不斷地星力浩如煙海,沖刷著墨羽赤裸的身體。

‘你是....’墨羽看著水面下那若隱若現的龐大陰影,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似乎這具身體已與水面之下的陰影融為一體。

‘尾火之虎,龍神之絆,東方蒼龍七宿之六’威嚴之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墨羽想起了當初白袍人的預言,原來七宿之力還真的存在,並且就潛藏在他自己體內。

‘七宿之中尾宿主殺伐,故而多兇,只有不斷戰鬥才能激星宿之力成長。孩子,大凶已經迫近,喚醒沉睡在你體內的另一半,你才會有一戰之力’

尾宿的聲音斷斷續續,它似乎十分疲憊,在同墨羽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再也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

水面下的那道陰影較之先前更為清晰,但它卻蜷縮著身體,那蒼白如雪的絨毛在水中隨波盪漾,使墨羽仍舊無法辨別它的形體。

殷紅的湖水仍舊冰冷,然而浸泡在水中的身體卻已漸漸適應,這一灣湖水寧靜而悠遠,成為墨羽同尾宿彼此相聯的一方窄窄天地。

浩然的星力從墨羽的經脈中穿梭而過,不斷修復著他破損的各處脈絡。陣陣倦意襲來,墨羽實在是太困了,在湖水的不斷沖刷下他漸漸睡去,與水面之下的另一個靈魂漸漸融為一體。

......

耀眼的光芒刺目而絢麗,墨羽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當他緩緩甦醒之時現自己正躺在軟綿綿大床鋪上。雪白的被單反射著和煦的陽光,溫暖的鵝絨枕頭將他的腦袋包住,鬆軟而舒適。

他想要爬起身來,可鑽心的疼痛卻讓他不得不放棄,當初那萬蟻啃噬的痛楚再次如觸電般傳遍全身。他虛弱地躺倒在床,就連轉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只能雙目無神地注視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一絲力量也提不上來。

均勻的呼吸聲從身旁傳來,蝶舞倒在墨羽身旁呼呼大睡著,看來這小丫頭片子又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墨羽的身邊。

墨羽想要喚醒她卻現自己還太虛弱,根本不出聲音來。只能用眼角的餘光溫柔的注視著她。

時間滴滴答答地流逝,難得的空閒時間讓墨羽終於能夠靜靜地思考一番。

雖然現在已感覺不到體內那股赤色星力,但墨羽卻能感受得到它一直就深埋在自己的血脈之中,流淌在的自己的血液裡,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終將和尾宿合為一體,成為真正的星宿守護者。

但現在的他還實在太過弱小,就連透過意識之海簡單地同尾宿進行聯絡都做不到,只能由尾宿單方面地同他聯絡。而關於他倆在對話時尾宿所提到的諸多事物墨羽現在仍舊是一頭霧水,什麼也弄不清。

也許這一切謎底只有當他足夠強大時才能一一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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