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也好好想想，別讓哀家失望。”太后走了。

“恭送皇祖母。”息城跪伏於地，再起來時已紅了眼眶。兩邊都是他所愛之人，傷了誰他都於心不忍。

回宮的路上，他神思也有些恍惚，耳邊迴響著皇祖母說的話。

她說，長樂公主來自藩國，暮圖國與南息國素有交戰，多少將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皇祖母讓他去選，要長樂公主還是要臣民的心。

他是當朝儲君，未來的君王，他怎能因一己之私，寒了臣民百姓的心？

他不能不顧將士的死活，卻也狠不下心舍了她。

從未如此掙扎過。

……

天近黃昏。

膳房的宮女來回話說，晚膳做得了，問何時上來？

“再等等。”青城一個人坐在殿裡，一邊踱步一邊魂不守舍地往外望去，早上走時他說等著他一起用晚膳。

可如今，飯菜都已經齊備了，他卻不見了人影。

“去，看看殿下在忙什麼？”她剛吩咐下去，小宮女轉身正要走，又被她叫回來，“算啦，再等一等吧！”

她就這麼坐立不安地正等著，忘憂來了，“公主，殿下遣忘憂來給公主回話，說他去軍營視察了，晚上就不回來了。”

“好！”青城點點頭。

他們幾個一直在他身旁侍奉，不用問，一定是曼殊陪他去了。

息城的確是去了軍營，早幾天皇上便命他協助鎮南王督辦軍務，只是他正陷在溫柔鄉里，哪肯出宮？

這次，為著選妃的事，也為了躲太后和貴妃一干人等，他索性在軍營裡住下了。

外面軍務繁忙，很多時候，一忙起來反倒顧不得多想了。

息城在軍營裡督辦軍務，一住就是兩個多月。

這兩個多月，青城懷孕了。

女使圖雅聽說後吃了一大驚，可也沒辦法，只得找來了賀蘭錦。

魔君倒不覺奇怪，只問道“這麼快就有孩子了？”

青城止不住地唇角上翹，“嗯！”

他們終於有孩子了。

她此生無憾了！

一去無蹤的息城是被皇上的聖旨招回去的。他接了旨匆匆帶人回宮才現，他的父皇又病了。

這次的風寒比往常要重一些，皇上已經在床上躺了十餘日仍不見好。

“皇兒，過來。”

見他回來，皇上向他招了招手。

“父皇！”他跪在地上膝行到父皇榻前，“兒臣不知父皇身體欠安。”

“皇兒，父皇知道你忙。只是現在……不叫你回來不行了。”

皇上拉過他的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絮絮而語。這是他們父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對話。

他明顯感覺到了父皇的疲憊，可他依然溼著眼眶哄他，“父皇說哪裡話，父皇春秋正盛，龍體也康健！”

“父皇，兒臣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有兒臣侍奉，父皇一定能好起來，一定會好的！”

“皇兒，父皇的身體自己知道。”老皇帝說著又咳了一通。

他在冷宮十年，雖活下來了，但終歸是傷了根本。雖登了九五之尊，可身體還是一天不如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