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撒得滿地的茶汁，少虞氣得直跳腳，“那可是我專門與謝柔要的迴心大補丸，天上地下僅此一粒。”

“撒了！”魔君眉梢一挑，邪魅一笑，氣得少虞呼一下走了。

“他這是生氣了？”魔君故意問司御星君。司御星君攤攤手，“我也不知道！”

“他竟然生氣了？”太爽了！魔君從未有過地心情舒暢。自下凡以來，他一直看著他們在自己眼前秀恩愛，這次他終於搞了一次破壞。

尤其是少虞還被他給氣著了。

魔君哼著小曲從茶房裡出來，少虞在不遠處的房頂上躺著，魔君和司御星君飄飄然過去往他旁邊一坐。

海棠樹下，宮人們給端去了茶。

青城從殿裡搬了一罈酒出來，然後就在那敲封泥。

她手裡什麼工具都沒有，自己用手扒了半天，最後澀然一笑，“今天怕是喝不成了。”

她竟然不求助於他？息城突然有點吃心，便默不作聲地搬過酒罈子，用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砸了一下，“這樣可好？”

青城定定地瞅著那塊玉，連話都忘了說。

那玉貌似價值連城啊！

見她瞅著自己手裡的玉，息城笑了笑，“不過一塊石頭，盈兒喜歡就拿去玩吧！”

“好！”青城真的接過那塊玉掛在自己腰間。

她這麼痛快地收了玉，倒讓息城也突然奇怪了，她從未向他求過什麼封賞，這次竟是轉性了？

息城也沒多想，青城掛完玉便排開兩個空酒盞，給他們二人一人倒了一碗酒。

息城看著嫣紅的酒傾瀉而出，也心情大好，“這是去年釀的酒吧？”

青城倒完酒，便舉起一碗酒，“是啊，存了一年，味道淳了很多。今天陛下大駕光臨，青城當然要拿出最好的酒來招待。”

她一口一個陛下，聽得息城格外不自在，“這裡又沒外人，為什麼叫得那麼生疏？”

青城笑著抿了抿嘴，“哥哥！”

息城開心得端起酒盞。

海棠花樹下，花瓣飄零，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推杯換盞。

話不多，都在酒裡。

房頂上，神仙和魔君定定地看著他們，看著兩個人酒杯見底，人也漸至微醺。

然後，息城從殿內抱出一張琴，趁著春花正好，他們一個撫琴一個跳舞。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這是青城最喜歡的曲子，息城撫琴做歌，越唱越覺悲涼。

青城的舞也跳得七零八落。

不遠處的魔君和神仙也覺出了異常，少虞不無遺憾地嘀咕了一句，“多好的機會，彈什麼琴？”

“這叫乎情止乎禮，你那叫不尊重人。”魔君替自己辯白了一句。

“這樣就好了？”少虞扭臉不睬他，最後連耳朵也堵上了。

他眼不見心不煩，魔君雖狡辯了一句，但到底是自覺理虧，便偷偷彈了個風彈過去。

風切弦上，風過了無痕，琴絃卻“啪”地一聲斷了。息城被嚇了一跳，琴聲戛然而止，青城也愣在了當地。

魔君這才涼涼地說了一句，“這樣總可以了吧？”

看著斷了的琴絃，息城釋然一笑拋了琴，“天意如此吧！”當年，在留仙居，他彈了一夜琴，回到客棧被人笑了好幾天。

如今，連上天都不想讓他彈了。

“是啊，天意如此吧？”青城低眉一笑，然後整個人便被呼一下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