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連忙說道“好了，志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大晚上的，外面那麼冷！”

說完，趙老太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趙志勇見母親很冷，也連忙說道“志恆，有話咱們進去說。各位鄉親們，明日我再招待各位相鄰，今日太晚，而且也太冷，大家先回去吧，再次謝過大家出手幫助。”

家裡招賊，村民都來幫忙，也是鄉下約定成俗的，但趙志勇仍舊很感激大家。

“志勇，你終於回來，我們大家也高興。好好孝敬你娘，她不容易。”有那些上了年紀的族人，忍不住說道。

這一年來，他們看著趙老太一家人努力做事，被人非議，但她們堅持下來，一次次地出乎大家的意料，賺到了錢。

於公於私，這些族人都喜歡跟趙老太一家交好。

這是一家心正的人，而且還是勤勞的人。跟這樣的人家交往，不會錯，或許他們也跟著越過越好。

“對啊，志勇，我們都好奇你這幾年的經歷，等有空了，給我們說說。”

“進去吧，天冷，我們也該回去了。”

雖然很多人沒出過雲陽縣，對外面的一切都好奇，但晚上冷，趙老太家裡也擠不下這麼多人，還不如早些回去，以後再聽趙志勇講講外面的經歷。

村民66續續回去，趙志明帶著族人把那些入室搶劫的混子全部綁住，弄到了一個空的老房子裡審問。

趙族長也知道趙老太一家有很多話要跟趙志勇說，也沒有在這邊多待，就回去了，幫忙一起審問那些混子。

趙族長拍拍趙志勇的肩膀，看向鬍子拉碴的趙志勇，“志勇，回來就好。稍後咱們爺倆再好好聊聊，我去審問那些混子，問問他們為何過來搶劫？”

“多謝大伯。”趙志勇感謝，“等處理完那些混子，我請大伯來家裡吃飯，咱們好好說說。”

“好！”趙族長點頭，十分欣慰。

等到外人全部走了，趙志勇跟這家人一起進來，然後看到跟他一起來的年輕男子，“娘，大嫂，三弟，這是我朋友，傅景瑞，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回不來了。”

趙老太感謝，“多謝壯士，趕緊進來，外面冷。靈芝，你二叔住原來的房間，你去收拾一間客房。”

“是，奶奶。”趙靈芝回答，“娘，我二叔和這位恩人連夜趕路，估計還沒吃飯，再做點吃的吧。”

雲氏擦擦眼睛，連連點頭，“好，我去做飯，你們稍等。”

趙老太邀請傅景瑞，“傅小哥，還請進來，屋裡暖和。”

傅景瑞輕笑，“多謝！”

趙志恆已經把火盆點燃了，不一會兒，冷冷的客廳裡變得暖和。屋裡點了好幾根蠟燭，趙志恆和傅景瑞鬍子拉碴的樣子，也被大家看得越來越清楚。

趙志勇和傅景瑞也知道一路匆忙，來不及打理，現在的狀態，估計跟野人差不多了。

趙志勇環視四周，兩個孩子坐在身邊，沒有看到父親和柳氏，問“娘，我爹和柳氏呢？”

趙志勇這話一出，屋裡的氛圍頓時冷了一些，而且還有些尷尬。

傅景瑞見狀，不好聽別人家的私事，就以去茅房，躲了出去。

趙志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哇哇大哭，“二哥，都是我不好，爹是為了救我才從山崖掉下來去世了······都怪我！”

趙志勇最瞭解這個弟弟，性情醇厚，最像老實忠厚的父親。即使趙志恆這麼說，趙志勇也知道這其中必有內情。

趙志勇心裡悲痛，紅了眼圈，但他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這個性格純良的弟弟，而是趕緊把趙志恆扶起來，“志恆，雖然我不知道緣由，但我知道你是個純良孝順的人。

志恆，二哥相信你，你不是故意的，別自責。都是我不孝，我如果沒有出事，早些回家，或許就不會出這樣的意外。”

趙志勇也忍不住悲傷痛苦，幾年過去，死裡逃生，卻已經物是人非。

趙老太看見他們哭得悲痛，也沒有勸阻，哭出來，心裡就舒坦了。那日，她在後院哭過之後，心裡就舒坦很多。

等到兩個兒子哭了一會兒，趙老太這才安慰趙志勇，趙志恆，“志勇，志恆，人死不能復生。你爹爹若是知道志勇你回來，在地下也會高興。志勇，你坐好，我跟你說家裡的情況，讓你知道大概。

至於細節，以後再慢慢說。去年夏天我和靈芝在縣城找了活計，幹完活，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一切都是命數，咱們已經很努力生活，既然還是這樣的結果，那咱們就接受。志恆，你不要自責，志勇，你能回來，我已經很滿足，不奢望太多。”

趙志勇這才明白過來，擦擦眼淚，想到那個善良近乎爛好人的父親，他和大哥既心疼，但也生氣，但就這樣的一個人，盡心盡力為孩子，他心裡仍舊敬著父親。

“娘，我現在去給爹磕頭。”趙志勇心裡難受，想去看望父親。

趙老太攔住了，“你剛回來，休息一夜，明天我準備一些東西再去。聽話，別任性。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算哭死在你爹的墳前，他也活不過來。”

“志恆，明日我們兄弟二人帶著孩子們去給父親磕頭。”趙志勇哽咽，聲音沙啞，心裡悲痛，無法宣洩。只想在父親的墳前，嚎嚎大哭。

趙老太繼續說“家裡日子過得艱難，柳氏想要改嫁，並且還讓孃家過來說事，正好那日我和靈芝脫困回到家。我當場就答應了，柳氏心裡已經沒有這個家， 我強留住人，也留不住心。

我就做主，代替你寫了一封休書給柳氏。現在柳氏已經改嫁了，我知道你會很生氣，畢竟當初是你辛苦求娶過來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看在玉華和玉成的份上，你不要衝動。孩子已經沒了娘，現在爹爹好不容易回來，你可要穩住，可不能胡來。”

趙志勇聽到這話， 氣得用力拍了桌子。

原本趴在父親身邊昏昏欲睡的趙玉華和趙玉成被嚇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爹爹，爹爹······”

看到兩個孩子，原本怒氣衝衝的趙志勇也逐漸冷靜下來。

女兒和兒子已經沒了娘，如果再沒了爹，以後能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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