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瑞幾乎能從趙靈芝的眼底看到自己倒影，他確信，他是幸福的。他此時也確信，趙靈芝是他這輩子深愛之人，就像身體的最重要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剛回到家，就看到家門口停著兩輛馬車。

進去一看，原來是宋玉和楊凌。

這兩個人在秋闈之前，還想找三叔合買資料，但被三叔勸住了。其中楊凌和宋玉，考得都不錯，居然都榜上有名，可見他們真的有才學。

不過，因為他們沒有買押題，經過審查之後，被牽連三年之後，不能參加修秋闈，但下下次秋闈，他們可以參加。

今年他們十六七歲，再過六年，也才二十多歲，還來得及。

如果他們買了押題，那這輩子就不可能參加科舉。

宋玉感謝，“志恆，這次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們兄弟二人必然跟科舉無緣了。”

楊凌也感慨，“是啊，現在想想都覺得害怕。只是志恆兄，你的才學明明在我和宋兄之上，為何你和博明兄沒考上啊？”

趙志恆訕訕笑笑，當然不能說他故意考不上，那就得罪人了。“說來也是福禍相依。我家廚娘那幾天買到了不好的菜，我和博明兄吃了之後，居然肚子不舒服，後來又染上風寒，頭腦暈，根本就無法思考，所以就沒有考上。這也是命，只能下次注意。”

“說的是，鬧肚子的確要命，好在志恆兄身體康健，下次一定能夠高中。”宋玉羨慕說道，下次參加科舉的人一定少了很多，考中的機率也大了很多。

可惜了，他們不能參加。

楊凌和宋玉今天特地來感謝趙志恆，用了午飯才回去。

路上，楊凌皺眉，“我覺得趙志恆應該沒說真話，之前從考上處理的，我明明看他氣色不錯，怎麼會身體不好呢？”

宋玉苦笑，“那趙志恆精明地跟個猴子一樣，可能現上面已經有跟押題一模一樣的，故意沒考上。”

楊凌心裡不是滋味，“當初趙兄如果告知我們就好了，或許我們就不用多耽擱三年了。”

宋玉心裡也是如此想，但他沒有說。

宋玉表面寬慰楊凌，“這話可不能說，畢竟是你我的猜測。更何況，我們跟趙志恆之間的情分，並不深厚。科舉舞弊這樣的事情，誰敢說啊？不要小命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知道了押題裡有考題，你會專門通知趙志恆嗎？”

很顯然不會！

楊凌訕訕說道“你說得對，咱們是強人所難了。現在趙志恆可不一般，那可是吳縣令的女婿。雖然吳縣令過了年就調走了，去府城做知府，官升兩級，那可是很不一般的。咱們兩家是小地主，但跟趙志恆沒法比。這趙志恆只要考上舉人之後，立即就飛黃騰達了！”

宋玉心裡也十分羨慕，可他們沒有那樣的命！

宋玉感慨說道“誰能知道當初的農家窮小子居然有這樣的造化？這些事情咱們羨慕不來，也別嫉妒。跟趙志恆交好，比跟他交惡，有好處。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

楊凌點頭，“話說，趙志恆的侄女長得真好看，可惜已經定親了。早知道這麼好看，我就讓我娘找人過來提親了。”

宋玉搖頭失笑，“你難道沒看到人家的未婚夫嗎？先不說才學，就說長相，你能比得上那個傅先生嗎？”

“遺憾啊！”楊凌遺憾，跟這樣的美人失之交臂，沒緣也沒分。

宋玉笑笑，“記得以前周良才跟趙靈芝定親，因為趙靈芝被土匪擄到山寨裡就想娶，反而要納趙靈芝為妾。人家一生氣，直接退親了。現在周良才想必後悔莫及吧？

為了能夠考上舉人，把自己玩進去了。怪不得他考得好，原來是買了兩千兩的那份押題。可憐那個於德謙，花了錢，也進去了，革除功名，永不能科舉，而且還要徒刑三年。”

“活該！”楊凌冷笑，如果沒有這些人買題、押題，今年他們就能考上了，而且名次應該還不錯。

這口氣，壓在胸口不能出。夜裡每每想起來，都能氣得胸口疼。

等這兩個人走後，趙靈芝提醒趙志恆，“三叔，以後少跟這兩個人來往，剛才他們看向你的眼神都快羨慕地得紅眼病了，甚至還有些怨氣，估計怨你沒有提醒他們也不做題！”

趙志恆笑笑，點了點頭，覺得侄女說得對，“我感覺到了。可是科舉考試這麼重要的東西，我當時如果跟他們說不做試卷，萬一他們洩露了，或者不相信，揭我，那倒黴的就是我。再說了，我跟他們的關係一般，也沒想著跟他們有太多聯絡。以前是點頭之交，以後也會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這就好！”趙靈芝放心了，“出門在外一定要記住奶奶曾經跟我們說過的那句話，害人之心不能有，但防人之心一定要有！”

趙志恆笑了，這個大侄女明明比他小，卻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出小大人的樣子。

“知道了！”趙志恆回答，“你們這一趟去府城那邊還算順利吧？顧夫人那邊生氣了嗎？”

趙靈芝點頭，“親自去一趟很有必要，我已經跟顧夫人說明原因，她也表示理解！”

“那就好！”趙志恆笑道，“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吳大人現在已經不是雲陽縣的縣令，而是調到桂安府做知府了！”

聽到這話，趙靈芝面露驚訝，“沒想到吳縣令居然高升兩級直接成為知府！”

趙志恆點頭，“我也沒有想到，不過我現在有些擔心吳家那邊會不會悔婚呢？”

趙靈芝笑了笑，搖了搖頭，“並不會！吳先生也知道你在科舉舞弊案中揮的重要作用，在顧將軍面前有幾分顏面。更何況你的舉動還讓謝家和顧家免於受到影響，而且你也前途無量。吳縣令的升遷，很有可能也跟這件事情有莫大關係。因此我覺得三叔你不要擔心！”

雖然聽趙靈芝這樣安慰，但趙志恆仍舊心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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