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蕁乾笑了兩聲，本以為徐有德不會再繼說了，卻聽他又接著開口道“本以為能利用那些人引出掌劍山莊的人，卻沒想到引來的盡是一些烏合之眾，正主沒來，倒讓那些人把人都給救走了……”徐有德嘆了口氣，又接著道“那些廢物，救走也沒用，都是些斷了手腳的人，日後醫好恐怕也只能做個無用的廢人了。”

千蕁心中一寒，這老太監居然如此惡毒，看來自己不給他下點毒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徐有德今日似乎是累極了，不再說話，千蕁也不多言。

又過了兩日，只見那些錦衣衛個個靜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徐有德臉色陰沉得彷彿都能滴出水來，就連千蕁也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太監。

屋外的院子裡，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裡面裝的皆是一些金銀財物古董字畫之類的。

看得出來，徐有德對這些東西都並不怎麼在意，他真正想要的，顯然並未找到。

“一群沒用的廢物！還不再給我繼續找？若是找不出來，回頭自己去督主那邊領罰吧！哼！”

徐有德狠狠一甩袖子，看也沒看那群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人一眼，轉身進了屋內。

千蕁見他進來，忙扶他躺到一張躺椅上，自己則搬了張小錦凳坐在他旁邊，拿起几案上一包剛炒好的糯米，隔著布料在他膝蓋輕輕揉搓著。

混合著藥材炒過的糯米敷在膝頭，徐有德舒服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會這手，不錯不錯，比宮裡那些只會讓人吃藥的老太醫可強多了。”

千蕁連忙笑道“公公謬讚了，以前在家中，祖父每次膝蓋疼得難受時，都會讓我這樣幫他熱敷，所以學了那麼幾手。”

“怪不得。”徐有德點點頭，又問道“既然家中開醫館，那怎麼又淪落到給人做丫環了？”

千蕁早就料到他會要問這些，所以提前替自己捏造了一個可憐的身世，“那時家中吃了官司，說祖父亂開藥方吃死了人，被押入了牢中，醫館也被封了。我父母又過逝得早，家財散盡才將祖父救出，如今他們二老年邁多病，我又還有一個五歲的弟弟，不得已只能出來四處找活兒……”

千蕁說到此處聲音有些哽咽，徐有德瞧了她一眼，拍拍她的頭頂，“好孩子，快別哭了，你若是願意，叫我一聲爺爺，我以後把你當親孫女一樣看。”

千蕁垂著腦袋擦著眼裡莫須有的淚水，狠狠翻了一個白眼，誰要叫你爺爺？呸！老不要臉的！可面上仍是一副驚喜又感動的表情，抬頭看著他，“真的？那……不行！”

千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堅定的搖了搖頭。

徐有德有些詫異，平日在宮裡，那群小兔崽子哪個不是爭著搶著到他面前獻殷勤，就為了能認他這個爺爺？這小姑娘倒還不願意了。

不等徐有德開口，千蕁又接著道“我覺得叫爺爺不合適，還是叫公公好一些。”你個死人妖，就老老實實做太監吧，想當我爺爺，下輩子都不可能！

“為什麼？”徐有德問道。

千蕁一臉認直嚴肅，“公公還這麼年輕，就叫爺爺，實在不好，都生生把您叫老了幾十歲，我不喜歡。我看叫大哥還差不多，可叫大哥似乎又顯得不夠敬重，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叫公公比較適合，公公您說呢？”

大概是沒有聽過如此驚豔的馬屁，徐有德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啊哈哈哈……你個丫頭，這話也就你敢說，叫大哥……虧你想得出來，若是換了別人，我鐵定要讓人掌嘴的。行，既然如此，那你以後還是叫公公吧。”

千蕁俏皮的吐吐舌頭，雖然太監不是女人，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願意承認自己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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