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和炎修羽坐得近,
他們二人這些日子每日都鴻雁傳書,雙方的感情自不用明言。可是,這還是她幾個月來頭次看到炎修羽本人。
不知為何,她總控制不住想去看炎修羽,可是又怕別人看出端倪。一時間如芒在背,渾身上下都難受的緊。
她乾脆站起身,對樂厚道“外祖父,我去看看那些捕快大人們搜查的怎麼樣了。”
樂厚笑著招招手,道“你去吧。”
炎修羽看看她的背影,陪著樂厚說了會兒話,說道想要跟那些捕快學學如何找東西,也進了屋子裡。
嚴清歌正躲在海家的一間臥室裡清淨著。
這間臥室不知是海家哪個主人的,裡面放了不少女子的用品,從梳妝檯上放著的抹額來看,這屋子主人年紀已經不小了。
那些捕快已經搜過這間屋子,屋裡的東西被他們拉的亂七八糟,但是並沒有現什麼關於書的痕跡。
炎修羽進來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將門口地上被捕快們亂扔的一個小木盒踢得遠遠飛了出去。
嚴清歌被他嚇了一跳,轉過身看見是他,嗔道“你做什麼怪?”
那盒子恰好被踢到嚴清歌腳下,裡面的東西散了一地,卻是一匣子的票據和信件。
炎修羽蹲到了嚴清歌腳邊,一邊一封一封的拾信,一邊道“我是來找你的呀,好些天沒見你了。”
幾個月不見,炎修羽的嗓音變了。
上回見時,他有些鴨公嗓,現在聲線低沉平穩,半點也聽不出來鴨公嗓的痕跡了,反倒帶著磁性,每吐露一個音節,都像是根羽毛撩撥在嚴清歌的心上。
嚴清歌臉上紅了紅,啐道“你這麼跟著我,仔細我外祖父看到。”
“怕什麼!給他看到,我就正大光明的去你家提親。”炎修羽一本正經道。
嚴清歌捶了他肩膀一下“別胡說。”
“難道清歌妹妹看不上我麼?”炎修羽黑生生的眼睛盯著嚴清歌,柔聲問道。
嚴清歌咬著下唇,偏過頭去,不看炎修羽。
炎修羽低笑一聲,道“反正不管你看不看得上我,等師父從青州回來,我都要去你家提親。”
“快別說了。”嚴清歌惱的給了炎修羽一捶。
炎修羽哈哈的笑起來,將手中拾起的信件隨手放在嚴清歌旁邊的梳妝檯上,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近來在家過得可好?我送去的東西你都喜歡麼?”
“喜歡的。”嚴清歌點點頭“不過我最近都在做繡活,也沒什麼功夫玩,都便宜了家裡的小丫頭們。”
“巴結她們也好!總之你嫁來我家,她們也要跟來的,你只管告訴她們是未來姑爺送的。”
嚴清歌羞憤的不得了,站起身,道“你再這麼口花花的,我就出去啦!”
炎修羽才轉了正形道“今兒你們來,是要找嚴家書庫的書麼?”
“恩,今天祖父來家,叫父親把族譜上那些嫡女的名字都刪了,順帶審一審家裡的姨娘們,讓她們緊緊皮。結果竟問出來被偷的書還沒全賣完,我們就找來了。”
嚴清歌閒得無聊,目光瞄過那扎放在梳妝檯上的信件,忽然好奇道“咦,看這信封上時間,是二十多年前的呢,海家儲存東西倒是妥帖。”
炎修羽也跟著好奇的探頭一看,他雖然讀過幾本聖賢書,可是卻沒什麼非禮勿視的觀念,拿過一封信就拆開了,看了兩眼,道“果然是幾十年前的信。是兩個太醫在辯證藥方子,沒什麼意思。說完扔在了旁邊。”
嚴清歌瞧了瞧那來信人的名字,見上面寫著歐陽懷遠,好奇道“給你治病那郎中叫歐陽少冥,這個寫信人叫歐陽懷遠,這個歐陽懷遠,會不會是歐陽少冥的父親。”
“這倒真有可能,畢竟歐陽這姓氏並不常見,海家不太可能同時結交兩個姓歐陽的太醫。”炎修羽聽嚴清歌的話,倒是來了興致,將那些信一封封的拆開看。
“你看這些幹什麼,不過都是些藥方。”嚴清歌不解,問道。
“隨便看看,歐陽少冥不是好人,我倒要看看他父親是不是也不是好人。”
不多時,炎修羽就將那些信件看完了,道“全是藥方,什麼都看不出來。”
嚴清歌拾起地上的木盒,將那些信又裝進去,道“你啊你啊,若是壞人都是壞人生的,好人都是好人生的,只要把壞人一殺,這天下早就太平了。”
說著,她一推那木盒的蓋子,欲將這木盒合上,“啪”的一聲脆響,盒蓋飛了出去,方才炎修羽那一腳,竟是將蓋子的滑槽踢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