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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換個地方繼續唱戲

白花顏是那種典型的脾氣壞還沒腦子的人,平時有葉氏在身邊提點著還能知道收斂些,可眼下葉氏在錦榮院兒坐著呢,她身邊不但沒有能壓住茬兒的人,相反還有白浩宸這種拱火的,事件的後續展已經可以預見了。

偏偏白花顏還覺得這種時候由自己出面去懟白鶴染,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這明家裡人看中她,明白浩宸這個嫡子也得把她這個嫡女放在眼裡。

於是,白花顏趾高氣揚地站到了府門口,抬起頭,砰地往門板上一拍,尖聲喊了起來“外頭的都給我閉嘴!大呼叫又哭又喊的,你們哭喪呢?要哭喪滾遠了哭,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們撒野?”

這話簡直就是潑『婦』罵街了,當尖銳的聲音順著門縫傳到外頭的時候,外頭圍觀的人一個個聽得懵了又懵。有人不解地問“這是誰啊?奴才嗎?不該啊,文國公府好歹也是侯爵府,就算是奴才罵人那也都是不帶髒字兒的,哪有罵得這麼難聽的?這也太丟主家臉面了。”

迎春眨眨眼,扭過頭替人們解『惑』“大家誤會了,那聲音不是奴才,是我們家的五姐。”

默語跟著補充“也就是如今文國公府的嫡姐。”

“什麼?”人們大驚,“是白家的女兒?還是嫡姐?我的,文國公府真行啊,居然能把女兒養成這樣,這要換了在我們家,這種德行的女兒就該剪了頭送到廟裡當姑子去,簡直丟人現眼。”

這一次,人們七嘴八舌的責罵是針對白花顏的,她憑自己的本事,終於把她爹白興言捱罵的形勢給扭轉了過來,將所有的火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白浩宸跟在白興言的後面往內宅走,隱約能聽到前院兒的動靜,他心思動了動,開口道“五妹妹真是玲瓏心思,她還那麼,跟一大群人講道理肯定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但她卻會用自己的辦法將父親保全下來,一片孝心地可鑑。”

“可鑑個屁!”白興言氣得臉都青了,“她這是沒腦子,是個渾人!你聽聽外頭罵的那些話,今後本國公還有什麼臉面出門,還不得被人戳著脊樑骨罵我不會教養孩子?”

白浩宸只能勸他“父親就先在府裡躲幾日,這陣風過去人們也就忘了。”

“忘?忘得了嗎?他日癆病一旦治癒,白鶴染就是大功臣,是立了比湯州那次還大的功勞。到時候,今日這個事一定會被人拿出來詬病,為父更是抬不起頭來了。”

白興言開始後悔,今兒怎麼就又沒長腦子,想要給白鶴染添添堵呢?他幹這種事不是一回兩回了,可是在白鶴染面前哪回討到過便宜?怎麼就沒記『性』呢?

然而他知道,這跟記『性』無關,準確一應該是太高估自己的威望,也太低估白鶴染借題揮的本事。他本以為府門一關,白鶴染看到那些石灰粉自然會明白是怎麼個意思,進不來家門灰溜溜走就得了。那樣他還會出一口噁心,還會認為在雙方較量中,他終於扳回來一局。

而且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就算白鶴染如今是皇上的義女,皇上也不好意思就跟義女的生父過不去,那不是擺明了跟人搶女兒麼。義女再怎麼也是乾親,而他是生父,他在這個事上是佔著理的。

可惜,他都想錯了。且不皇傢什麼時候講過理,單白鶴染,她怎麼可能給白興言扳局的機會,哪怕只是假象,她也是不允許這種假象存在的。

於是她演了一齣戲,演得府門外那麼多人都以為是他白興言太霸道,白鶴染才是受氣包。可是殊不知,受氣包裡頭裝著刀子做的餡兒,誰粘上誰就得見血。

“浩宸。”白興言的腳步停了下來,“你去,把府門開啟,把你二妹妹接進來。就這一切根本不是為父的主意,都是白花顏那個丫頭年幼不懂事,被癆病給嚇著了,這才失了分寸。實際上我們家是絕對不會將賜公主攔在外頭的,我們家以賜公主為驕傲。”

白浩宸點點頭,“兒子都聽父親的,這就去府門口開啟。”

白浩宸完轉身走了,白興言長嘆一聲,這一局他到底是先低頭了,這會兒心裡堵得難受,難受得想找人打一架出出氣。自從白鶴染從洛城回來,他就沒過著一好日子,這個女兒似乎生來就是為了克他的,跟她那個早死的娘一樣,都是他的剋星!

“父親!”正鬱悶著,白浩宸跑回來了,神『色』不太好。“父親,我們晚了一步,二妹妹她們已經走了。兒子想要往外追,可是府門口人太多,一見兒子出去紛紛上前想要替二妹妹討公道,還有人不依不饒想要質問五妹妹方才是在罵誰。好像是五妹妹口不擇言,罵了圍觀看熱鬧的人,所以他們火氣比較大。兒子沒敢再往外追了,回來問問父親怎麼辦。”

“已經走了?”白興言沒理他五閨女罵饒事,只想著白鶴染走了是個什麼意思,能走去哪兒呢?他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要走怎麼早不走,非得鬧過一場之後再走,白鶴染是輕易就能嚥下一口氣的人嗎?可如果這口氣咽不下,又該如何洩出來?

他看向白浩宸,白浩宸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出來。但其實他心裡到是有了些明悟,想想剛剛府門口生的事,想想白鶴染和幾個奴才的話,她似乎猜到那個二妹妹要幹什麼了。但是他不想告訴白興言,在他母親重新上位這件事沒辦妥之前,他選擇暫時站到白鶴染這一邊,就算不幫她的忙,也絕不會拆她的臺。

聽聞白鶴染已經走了,葉氏從錦榮院走了出來。她一走,老夫人也得到了自由。

老夫人是萬萬沒想到,從前十來年都不聲不響的葉氏,如今一坐到主母的位置上,變化居然如此之快。從前她只覺得那葉秦是個依附葉之南而存在的葉家庶女,可直到今日她才現,這葉氏才是這座府裡最有心機、最能忍耐、也最陰毒很辣的一個人。

“軒兒呢?回來了嗎?”老夫人顫著聲音問李嬤嬤。她之所以能被葉氏困住,竟是因為葉氏告訴她,如果不聽她的,非要闖出這錦榮院兒的話,白浩軒就回不來了。

她想知道她的親孫子去了哪裡,可是葉氏不,直到人走了才留了句話,軒兒馬上就可以回到錦榮院兒來,謝謝老夫人今日的配合。

李嬤嬤往外迎了一段,見一個陌生的丫鬟牽著白浩軒走了回來,她瞅了那丫鬟一眼,一把將白浩軒扯到了自己手裡,再著那丫鬟走遠,這才帶著白浩軒回到老夫人身邊。

而這時,紅氏也到了。

文國公府這一晚註定無法安寧,因為白鶴染的事,也因為白浩軒的事,老夫人氣得跟白興言大吵一架。令白興言百思不解的是,老夫人似乎精神頭兒更足了,吵起架來生龍活虎,就像個年輕人,甚至都搬得動一把很重的椅子去砸他,這簡直反常。

可是這些事不是眼下的白鶴染該考慮的,她這會兒正坐在馬車裡,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迎春“五姐還真是會幫老爺的倒忙,原本人們只是鄙視老爺心胸狹隘不讓姐進門,這會兒可是連著五姐一起罵了,奴婢聽到有人,就衝著五姐那個潑『婦』樣,可見文國公也好不到哪去。怪不得不讓二姐進門,原來是格局不夠覺悟不高。還有人,皇上停他的朝就對了,他這樣的也不配上朝堂,沒資格參議國家大事。”

默語冷哼了一聲,“他的覺悟都用在自己身上了,為了他自己好,什麼事幹不出來。”

東宮元給她倒了一盞茶,卻現茶水已經涼了,正想倒掉,白鶴染卻接了過來,一仰脖全喝了下去。

東宮元趕緊道“師父,茶涼了,心喝壞了肚子。”

她搖頭,“沒事,還沒什麼東西能吃壞我的肚子。”一邊一邊抹了把臉,“假哭也是累,這點子眼淚還是用內力『逼』出來的,我容易麼。”

東宮元禁不住笑了,“師父這是想寒磣寒磣國公爺,讓外人也看看這文國公的嘴臉。”

她點頭,“是啊,他怎麼也是我的生父,我縱是恨他但也不能毒死他,所以只能時不時給他添點兒堵。不過這回可怨不著我,是他自己挑的事,我不過借題揮罷了。”

“姐,那咱們這是去哪?”迎春問道,“『色』晚了,咱們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實在不行就出城去劉宅吧,那邊應該有客房備著。”

白鶴染搖頭,“那咱們不就真成了落荒而逃,被白興言欺負得無家可歸了?”

迎春一愣,“姐的意思是,一會兒趁夜再回去,翻牆入府?”

白鶴染斜了她一眼,“你家姐就那點兒出息?回自己家還要翻牆,簡直是大的笑話。今兒他不讓我進門,來日可是要用請的才能將我再請回去。”她唇角溢位一絲壞笑,“我問你們,剛剛那出戏是不是有些意猶未盡?是不是唱得不算過癮?”

幾人不解,就聽白鶴染賊兮兮地“既然意猶未盡,咱們就再找個地方補唱一出。”她的聲音揚了開“馬平川,前頭街頭左轉,去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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