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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見不識君

大婚之日,雪花飄滿了四域,這個世界都陷入雪白,哪怕是炙熱的熔岩火山也不能例外。冰雪至寒,可這冰雪下卻是萬物生長,草木從雪地下冒出新芽,又被新雪覆蓋住。四域的人都傻眼了,冰雪下的生機比春日還要蓬勃,這屬實時間奇景。

除了冰雪下的蓬勃生機與希望之外,還有一奇景,便是萬物生靈全都冒頭了,沉默的望著天上的飛雪,似乎是在迎接什麼讓他們敬畏之人。接親路上,仙樂嫋嫋,路旁的仙獸靈禽卻在路上沉默的望著白坐著的轎子,眼神裡的肅穆尊崇,還有...感激。突然,所有仙獸靈禽都開始叫,聲音似乎是悲壯,又似乎是欣喜,亦或者是,祝福。這讓蘇承夜有些愣神,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白灼的轎子。簾子被風微微吹開,只能看到坐在轎中無動於衷的紅衣女子,看著有些落寞,與這雪一般。蘇承夜回過頭,感覺這雪似乎是更大了些,也更冷了些。

到了南荒,禮節頗為繁瑣,蘇承夜站在白灼身旁,感覺每過一分,周圍的溫度就冷一分,到了後面有些神仙已經要受不住了,開始隱隱有了怨氣。蘇承夜捏了捏白灼的手,示意她動靜小點,白灼就像沒感覺到一樣,繼續在這裡放冷氣。蘇承夜撇了撇嘴,他的君後,還真是由內而外的冷。

冷氣到了後面越來越大,那些修為淺的神仙已經耐不住中途離開南荒了,等最後婚宴上也只剩下了幾個關鍵的司儀和那些修為高的神君之類的人物。

最後一步是祭拜上古神明,告知那些開天始祖他們將結為夫妻,生死不棄。就在此時,天上突然出現滾滾黑雲,黑雲之上隱隱可見紅痕。蘇承夜想起,一萬多年前,他與白灼大婚之時也是出現意外,那時也是這般滾滾黑雲,黑雲之上是恐怖的電光,閃電落下,差點兒沒把南荒劈成兩半。不過那時除了這個之外,天上還出現了一個紅色漩渦,他被捲進去了,之後便落入輪迴,根據北影的說法,那場劫難過後,他和白灼都不見了,所以被吸進去的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這兩次...天意使然嗎?天意便是不讓他與白灼結為夫妻?天意不讓他娶白灼為君後?想到這裡,蘇承夜的心中莫名起了一股憤恨不甘的情緒,還有一絲...瘋狂。天不讓他娶白灼,他偏要娶!

蘇承夜剛想出手,便忽然感覺一陣暴風雪將他包裹住了,蘇承夜愕然,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紅衣女子從他身邊走開了,眸子的光沒有任何改變,不緊不慢不慌不忙。

蘇承夜想衝出去,但這風雪他絲毫撼動不了,蘇承夜震驚的看著站在他斜前方的白灼,她的修為...比他強了那麼多嗎?或許是不甘心吧,蘇承夜感覺火氣蹭蹭蹭就上了頭,怒聲道“放我出去!”

白灼看也不看他一眼,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看著天上的黑雲。

“放本王出去!你對付不了的!若是...”白灼偏過頭,眸光落到蘇承夜身上,蘇承夜一滯,隔著迷濛的風雪,白灼眼裡的東西他有些看不清。他恍惚覺得,他們之間似乎一直都是這樣,隔著一層牢不可破的風雪。

“若是如何?”

蘇承夜沉默一會兒,若是如何呢?他剛才幾乎是本能的要脫口而出的話是什麼呢?“若是本王的南荒毀了!本王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話,蘇承夜感覺自己的心很痛,他想說的好像不是這句,可也只能是這句...他下意識的去看白灼的臉色,白灼只是沉默的看了蘇承夜一會兒,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沒有不開心,沒有傷心,沒有任何情緒,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嗯。”

白灼把頭轉回去,再不看蘇承夜一眼。白灼的紅衣獵獵作響,那隻血色御魂簫被白灼召出來,劃破自己的手腕,殷虹的鮮血流入御魂簫中,簫身立馬閃耀出耀眼刺目的血光。

白灼點地凌空,簫聲起,身後突然出現一隻碩大的天狐虛影,那隻天狐是雪白的,但蘇承夜和眾神看到的卻是黑紅火焰繚繞身側的巨大九尾白狐,眼裡閃著暴虐的紅光。那時被罪孽汙染了的天狐,不再能魅惑眾生,只能讓眾生感到恐懼。

白灼的眼眸淡淡的,白光流轉,黑絲遊歷的手放在血玉紅簫上,吹奏出一曲肅殺決絕的殺伐之音。天狐虛影卷襲著風雪衝向天幕,恰與天幕中劈下來的紫電碰撞在一起。白灼悶哼一聲,身影微微一晃,差點兒摔了下來。蘇承夜握緊了拳,心裡被憤怒填滿了,可是他是在憤怒什麼?怒白灼把他關在這裡不讓他出去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白灼壓住了喉間的猩甜。冷眼看著天幕上的暴風雪與那紫電激烈的碰撞,忽然收了御魂簫,手中召出一把劍,劍一出鞘,天上的黑雲似乎滾動得更快了,白灼拖著重劍,飛身上去,狠狠朝這濃烈的黑雲劈了上去。蘇承夜隱約中好像聽到了從天幕中傳來一聲不甘的怒吼,似乎還帶著些...怯懦?

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再過一會兒,天幕上的滾滾黑雲散去,紫電散去,天狐虛影亦散去,南荒的天又恢復了以往的純白。白灼收了劍,穩穩的落到地面,保護蘇承夜的風雪也消散了,蘇承夜衝上去,卻在離白灼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衝上去要做什麼呢?何況...白灼保護了他,他...

“司儀,可以繼續了。”

白灼轉過頭,對已經傻了眼的證婚司儀淡淡開口,證婚司儀懵逼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包桌說了什麼,忙哦哦哦的收拾好。蘇承夜徵愣的望著白灼,直到白灼伸出一隻手出來,蘇承夜才回過神,他好像看到白灼的嘴角輕輕地揚起了一個弧度,眼裡似乎...有了些許溫柔。不知為何,僅僅只是這樣一個可能屬於蘇承夜的錯覺的輕笑,讓蘇承夜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嘴角也微微揚起。

白灼便是不會讓天如意,天道要阻止他們,她偏要劈碎這曾阻礙,她就是要如此一意孤行!蜉蝣,也就是慕容澤,臨走前說他們是天也拆不散的有情人,她不解其意,也不以為意。天要拆散他們又如何呢?蘇承夜...不記得她了又如何呢?哪怕相見不識君,哪怕她的心中已落滿霜雪...蘇承夜,依舊是她心裡不敢拿卻又放不下的人。

禮成,白灼被扶著入了君離殿,蘇承夜則要在婚宴上主持,人已寥寥,因為白灼的冷氣,因為這場天劫,南荒神殿只剩下了寥寥數人。其中有幾個是白灼的朋友,還有幾個是他自己的朋友。如此大喜時機,本該熱鬧的婚宴便剩了幾個。不過蘇承夜覺得這也不錯,這些人都是真心祝福的,便沒了那麼多功利權勢的利害關係。

酒過三巡,司運神君便有些醉了,開始憤憤不平,把酒杯往桌上哐當一砸,“文吟這小子真是不配當灼月的表哥!真是過分!”

司禮神君想去阻止司運神君的話頭,“你喝多了,小心酒後失言被貶。”

司運神君冷哼一聲,“貶了最好!也省得日日看見他心煩!你說,灼月憑什麼被他這麼對待?小時候灼月是怎麼對文吟的你我是看在眼裡的!說什麼讓文吟安心坐在君位,她會替文吟掃清所有障礙!文吟遇險,誰救的他?文吟做錯了事,誰替他求的情?文吟有難處,誰幫得他?不過就是來了個雲歌,便不認自己的妹妹了?還...”

“少說兩句!”司禮神君按住了司運神君,“今日是灼月和予荒君的大婚,能別講那些不開心的嗎?”

司運神君推開了司禮神君,站起身,有些搖搖晃晃的,“你什麼意思?你看到灼月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嗎?小時候的灼月多跳脫?你可曾想過有一天她會變成這樣?她連我們都不認了!她說天宮之上的所有人都與她無關啊!那個所有包括了我們啊!”

司運神君悲痛的捶著胸口,司禮神君也不說話了,是的,白灼已經誰也不認了。白灼回來之後,便一直待在沉淵落海,哪兒也不去,他去找過白灼,白灼只是在自己的身邊築起一道雪幕,他便再不能前進分毫。他說“再怎麼樣我們也還是朋友吧,無論天帝與她生什麼矛盾,他也不會與她做對,他會支援她的。”白灼只是冷淡的看著他,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小時候的事情忘了吧,一個人記著有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白灼與天帝到底生了什麼,若只是因為白灼撮合了雲歌跟君無渡,也是天帝氣惱,白灼不至於有那麼大反應。那日入昇仙門的時候天帝和白灼便已經針鋒相對,想必在白灼消失的這些年他們之間一定生了什麼。只是,三百年後,他們之間的仇怨更大了。她對這天宮的怨恨源自何處?怕是源自天帝,而不會是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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