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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字中意

浮臺可承三四人仍有餘,像個小船,算不上大,但也不小,唐洛就這樣慢悠悠的寫著,過半個時辰,小半個浮臺都被寫滿了,一筆一劃,落筆有神,一個蘇玥,一個唐鈺全都是她在乎的人,都是她想放在心頭護著的人。

寫累了,心也靜了下來,深呼一口氣,唐洛無力的坐下,看著自己寫下的字,唐洛本身並無太大力氣,落紙的字也頂多算的上工整可識,用石子來刻字,要頗費力氣,前幾個蘇玥和妹妹有些歪斜,大體還算工整,到後面越來越龍飛鳳舞,字不是字,像小兒的隨手塗鴉,難辨識,唐洛皺眉,她也嫌這字醜。

在這龍飛鳳舞的字跡中,也並不是所有的都看不出來,唐洛著眼看自己寫的一個蘇字上,現竟然認的出,小喜,繼續往下看,心中喜悅蕩然無存,只剩下駭然。

那蘇字後面不是玥字,是一個淺淡工整的纓字,繼續往下看,現所有可以辨識的文字全是蘇纓,她竟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的“纓”。

唐洛握緊雙手,靜靜的看著那些“纓”,“纓”也在注視她,把她看的透透的。

“應該是待在一起太久了。”

她同蘇纓是兩個世界的兩個人,交集只是暫時的,這一點唐洛很清楚,也沒有多想過些什麼,寫上他的名字只是因為呆在一起太久了,下意識的寫了他的名字。

這樣想來,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驚訝的,唐洛放下心,又把原本寫的“蘇纓”塗抹掉,省得讓人疑心,做完這些,唐洛又把另外一半的浮臺寫滿了“妹妹”“蘇玥”

這次她完全沒有走神,用了十成的力去寫,寫的漂亮極了,如果不仔細去看,還以為是三個人寫的。

處工整,中處龍飛鳳舞,尾處遒勁有力,十分的清晰,尾相連,一淺一深,頗有些不和諧,但也算看的過去。

唐洛再一字一字的去檢查,再沒一個纓字。

此中光亮全靠銀魚,不可辨時間,唐洛只覺得過的有段時間,一個人影手裡提著食盒漸行漸近。

唐洛看這人前來為自己送食,收起了一副居家相,擺正了姿態等人過來。

朱猊看了眼被唐洛丟的亂七八糟的石子,以及塗畫的不成樣子的浮臺,微微皺眉道“你知道這些石子在這是做什麼用的嗎?”

“不知道。”唐洛道。

“銀屍魚為青犬妖養,喜食肉類,欞石專克銀屍魚,銀屍魚要攻擊你的話它會自生結界,擺在這是保你命的。”朱猊解釋道。

唐洛看著七零八落的欞石,默默的把欞石歸於原位,她可不想被這些魚吃了。

朱猊把食盒放下,看到地面上唐洛塗畫的字,又是好一會皺眉道“妹妹”“蘇玥”

“哪是我瞎寫的,你別看。”唐洛道。

“小娘子倒是特別,我還以為你只和蘇纓親近,沒有想到還和蘇玥有關係。”朱猊道。

“他於我有救命之恩。”唐洛說話接過食盒。

“救命之恩……被救是要付出代價的。”朱猊突然感慨道。

唐洛著手開啟食盒,閒說道“你有過這方面的經歷。”

朱猊沒有回答,沉默不語,唐洛肚子餓,也不多問,開啟食盒就要取出食物,然而當看到那份屬於自己的食物的時候,唐洛崩潰了。

“桃子……。”唐洛道。

“怎麼了。”朱猊察覺不對,問道。

“你不是說會給我送食物嗎?”唐洛問。

“這不就是嗎?”朱猊道。

唐洛取出一個粉嫩的小桃子放朱猊眼前搖了搖道“這個……就是我的食物。”

“你們人類不就吃這個為生嗎?”朱猊一臉認真的說道。

“誰告訴你說人拿桃子當飯吃的。”唐洛捱餓,本來心情是不好,聽他認真的說人吃桃子維持生命,又想笑笑不出來。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朱猊簡潔說道。

唐洛也沒有傻到聽不懂話,他不願意和自己說,她也不多追問,咬了口手裡的桃子,鮮嫩多汁,唐洛不喜甜,並不包括水果的甜,雖不是飯食也算可以,能吃飽就好了。

唐洛吃著東西,朱猊就在旁看著潭水,一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洛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髒兮兮的小手,靠近朱猊,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許是被嚇到,朱猊聽到聲音的一剎那掙脫了唐洛的手,有些突兀,有些尷尬,唐洛看了看自己剛乾淨的小手,有些委屈,她也沒有辦法啊!水不能用,她想和他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說朱哥哥,妖怪又都是一張張嫩的出水的臉,誰知道多大,叫朱兄,又太親暱,他們現在是綁架者與被綁者的關係,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叔叔大爺什麼的,腦袋裡輪過一遍,那個都用不了,只能揪揪他的袖子示意他注意自己,細想想,這個世界蘇纓都沒有嫌棄過她。

朱猊也察覺到唐洛的情緒不對頭,解釋道“朱某平時不喜人近身,方才反應過度,還請見諒。”

“不喜人親近,你還一路把我抱到這。”唐洛說這話有些戲謔的意思,一個人呆在一個死靜的地方,不說話,是會精神失常的,正好朱猊來了,閒著也無事,她就逗逗他。

朱猊一時語塞,也解釋不了,頓了一會,道“你為什麼執意要帶黃釗來屠龍谷。”

“你們黃谷主為什麼要執意不讓我們帶黃釗去屠龍谷。”唐洛自然是知道是因為芸兒,問他為什麼只不過是為了不丟勢,蘇纓曾今說過黃釗是因為想要突破封印,才會捉魔族小輩,被他奪去神識的,封印黃釗,奪他妻,是那黃谷主無疑,一環扣一環,事情就這樣生了,對於朱猊的責問,唐洛自然不願意失勢。但凡要臉的,這個問題都沒有辦法回答。

朱猊善於觀察,自然聽的懂這話裡的責問之意,知道唐洛已經知曉,也不多繞圈,道“黃釗與芸兒姑娘凡世緣分已盡,再相見,也無意義,又何必多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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