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羅，那馬原地跳騰，忽而人立，忽而尥蹶子，忽而又撅起腚來，連續跳騰不已，爾朱兆的臉色逐漸變得漲紅，雙臂逐漸抱不牢那廝脖項。

爾朱榮一旁見勢不妙，大喝道“快下來，不要逞能。”

話音未落，那馬已經硬生生將爾朱兆顛下馬背，縱蹄便踩，旁邊一條人影草蛇灰線一般躥出，伸手將爾朱兆拽出了鐵蹄之外，那人正是高歡。

爾朱兆滿面羞慚，掙開高歡，嘟囔道“這便是匹野馬，我看沒誰能駕馭。”

賀拔嶽上前一揖道“將軍，將馬鞭匕與我，我能駕馭之。不過須耗費些時間，各位要有興趣，定能看我乖乖將其馴服。”

爾朱榮面露難色，心知賀拔嶽企圖用強，以力服之，不由得有些不甚情願，道“賀拔，這馬我寶貝著哪，定有降服之道，若是與他角力，見血才能降服，早便降服了，這匕馬鞭，你能保證不傷了它麼？”

賀拔嶽登時大囧，他本以為自己神勇，若有匕在手，這畜生總該負痛，但聽爾朱榮之意，分明不願力服，當下有些支吾“這……”

爾朱榮見他猶豫，嘆了口氣，道“出兵征伐，連一匹馬都搞不定，還征伐個什麼？”他心中怏怏，正要轉身離開，只聽高歡道“大將軍，我想試試看。”

爾朱榮面露喜色“不會傷著它吧？”

高歡搖搖頭，示意不會，爾朱榮這才放心，讓馬官將鞍勒遞給高歡，高歡並未順手接過，笑了笑，道“大將軍，我也還是需要您手中的匕？”

爾朱榮面露狐疑之色，高歡笑道“還請大將軍放心，臣若教這隻馬出一滴血，便請大將軍懲罰。”

眾人見他保證不讓馬出血，卻又索要匕，一時都是大大的不明其意。

爾朱榮猶豫片刻，見他鄭重，料非虛言，將信將疑的將匕遞給高歡，高歡走到馬邊，忽然左手抱住馬的脖項，右手去薅住那馬前額的那處旋毛，奮力拽住。

那馬踢騰不已，但那裡當得高歡神力，高歡掣出匕，將那叢旋毛給剪掉了。

眾人大愕，大愕之餘又俱各訝異不已，但見那馬旋毛剪去之後，果然安靜了許多。

高歡拍拍那馬，翻身上馬，那馬希律律長嘶之後，竟然任由高歡駕馭了。

爾朱榮帶頭喝彩起來，眾人緊接著紛紛鼓掌。

高歡縱馬跑了一圈又一圈，確定那馬已然馴良，縱馬馳會爾朱榮身前，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爾朱榮。

爾朱榮笑了笑，將韁繩重新遞給高歡“你是如何馴服這廝的？”

高歡微微一笑，道“這馬頂門間有一處逆毛，故此作孽。先帝在此馬幼年時，曾經將這叢毛剪去，不料如今又已長出，臣剪而去之，故能為我所用。”

爾朱榮歎服，道“此馬絕影，人不能馴，既然你能馴之，這馬便是你的了，本將軍不愛此馬，愛你馴馬之能，此馬授你，他日幫我馴服天下，如何？”

高歡激動的單膝跪地“高歡誓死效忠將軍，不負將軍大志。”

眾位將軍又是羨慕、又有些妒忌的看著高歡。

一行人當中，只有賀拔嶽有些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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