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已經沒了鬥志的將士們一聽爾朱兆提高賞格,頓時又恢復了神勇,潮水一般的湧上來。
宇文洛生終於漸漸不敵敵軍越來越多,身體的氣力如沙子一般一滴滴洩露。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宇文泰,大喝道“黑獺快走!”
圍攻宇文泰的人在爾朱兆提高賞格之後,紛紛前來宇文洛生這邊,宇文泰壓力已經稍有減輕。
但饒是如此,宇文泰也無法輕易脫身,宇文泰的身畔也層層疊疊,到處都是人。
而且,宇文泰並無單獨逃生之意,他揮舞著兵刃,銀槍翻滾,猶如一團雪花,在向宇文洛生靠近。
宇文洛生的大喝之聲在千軍萬馬、沸反盈天的亂聲中也被淹沒了。
宇文洛生擔心宇文泰,他本來大戰這般良久,也已經漸漸力竭,一名輕身功夫不錯的忽然躍起,軍士一刀捅來,砍中了宇文洛生。
爾朱兆大叫道“不要傷了性命,要捉活的。”
他在人群之中,同時張弓搭箭,緩緩瞄準,對準宇文洛生持狼牙棒的右臂,嗖的一箭射出。
箭矢又快又疾。
亂軍之中,宇文泰瞥見,大喝“三哥,當心——”
但他的聲音同樣淹沒在人喊馬嘶之中。
一名將領這時驟馬奔上,他手中舉著個長長的套竿。
趁著宇文洛生中箭捂住胳膊不備的當兒,忽然將套竿套上了宇文洛生的脖項,雙膀猛一較勁,登時將宇文洛生拽下馬來。
那將翻身下馬,緊接著立刻有幾名步兵上前幫他拽住套竿,拖著宇文洛生在地上奔行。
緊接著又是幾根套索,倏地伸出,分別縛住了宇文洛生的手腳四肢,套索一套住便立時勒緊。
一名將領喜悅歡呼道“宇文洛生已被生擒。”
宇文泰放棄了抵抗,將兵刃扔了,躍下馬來,悲憤的喊“三哥——”
立刻便有幾名將士用刀逼住了宇文泰的脖項。
宇文泰不顧刀刃在頭頸上,向著宇文洛生這邊趕來。
那幾名將士扼手的扼手,拽腳的拽腳。
宇文泰“三哥——”
他的眼眶通紅,令人動容。
爾朱兆馳馬而來,見宇文泰悲壯,有些於心不忍,道“放開他,他兄長都成擒了,他還能做得什麼怪?”
眾軍士放開了宇文泰,宇文泰奔到宇文洛生身旁,此刻,宇文洛生已然被從地上揪了起來,五花大綁,脖子上套著繩索,繩索反穿背後反剪了雙手。
頭盔也落了,髻也散亂了。
幾名軍士在給宇文泰套上繩索。
宇文洛生長嘆一聲“黑獺,何苦來哉?一家兄弟,終於死在一處。”
爾朱兆下令“押走。”
地上留下橫七豎八的屍體。”
殺聲沉寂了。
但硝煙還在瀰漫。
這生擒兩人的戰地,留下的痕跡便如千百隻虎豹雄獅在這搏鬥過一般。
進入晉陽城,爾朱兆故意放慢馬蹄,安置好隊伍。
然後他便率領兩百餘心腹將士帶著兩位俘虜慢慢的策馬而行,向大將軍府邸那邊行去,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不過,這種得意之情並未持續多久,一股訝異的感覺便襲上心頭。
入城伊始,其實爾朱兆已經覺來有些奇怪,這種奇怪的感覺他一開始還沒明白究竟源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