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月望著蕭東奇,半晌,她還是想不通宇文泰一席表達抱負的字眼怎麼激怒了蕭東奇。
她有些吶吶的道“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啊?他不是你朋友嗎?”
先前,宇文泰一直盯著蕭東奇看,她甚至還有些許妒忌。
她有一種直覺宇文泰一定是很喜歡蕭東奇,女人的直覺都是比較準的,女人都相信自己的直覺。
蕭東奇自己也覺得方才的言語有些衝動,她只是在窗外聽元修說宇文泰說自己比高歡有志氣,她便覺得生氣。
但事實上她甚至現在都還不知道宇文泰叫什麼名字,事實上宇文泰才是昨晚照顧她的人,事實上昨晚她才第一次和這個人見面。
可是她為什麼罵宇文泰?
她心中旋即想到自己罵宇文泰,是因為宇文泰侮辱了高歡,將自己比作高歡,甚至認為自己比高歡更厲害。
這個她昨夜才第一次見的男子,他憑什麼侮辱高歡,他憑什麼比高歡有志氣?
她想到這裡,心中自己也在吃驚。
自忖道“難道我是近來關注高歡過多,暗自愛上了他?”
“不不不,”她旋即想“可能只是因為近來對高歡感興趣,把高歡當謀略偶像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但自己這樣子忽然痛斥宇文泰一頓,確實是很失禮。
為了給自己剛才的突如其來的責備找臺階下,她瞧了瞧宇文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子,我說你也很正常啊,我說你是為他好,做人呢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
“要不是看在你人還不錯,我還懶得說你呢,一般人求本姑娘說,本姑娘都不稀的說他。”
她自己年紀還輕過宇文泰,卻一口一個小子。
一旁的王思政聽了直咋舌,心忖“這女人變化真快,剛才還眼睛呆呆失憶了似的,這緩過來了,這嘴巴啪啦啪啦就開始損人了。”
他看了看宇文泰,見宇文泰猶自笑眯眯的,不以為意,心想“這宇文泰涵養是真好。”
宇文泰淡淡然,望了望蕭東奇,笑吟吟道“你說高歡有志氣,你知道高歡的志氣在哪兒?你跟高歡很熟?”
蕭東奇登時張口結舌,支支吾吾道“我......我跟高歡不熟啊!”
不過說完不熟倆字以後。
她立刻又口若懸河了“高歡當然有志氣,他的目標是為了老百姓有好日子過,為了天下能早日安定。”
她說這話時眼神閃爍著熱烈的、信仰的光芒。
元修聽罷,笑了笑,道“姑娘,你說的都是政客的口頭禪,別被他們騙了,從古至今沒有一個政客是真的這麼想的。”
元明月在一旁立即附和道“修哥哥,你說的對,政客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蕭東奇心中忽然咯噔一下,這聲修哥哥似乎又喚起回憶中的某些東西。
她愣怔了一會兒,好像很久之前,她在哪兒聽過這種稱呼似的。
但這次她愣怔了沒多久,已經回過神來,直視宇文泰,反問道“難道你跟高歡很熟?還是你跟高歡有仇?”
宇文泰“仇嘛,是有一點點,但是大丈夫講求的是國事,個人私仇,並不在第一位。”
蕭東奇心裡對宇文泰不爽的感覺又來了。
尤其是聽到大丈夫三字的時候,她大著聲音道“你看你看,你口氣真不小,一口一個大丈夫的。”
“還講國事,你什麼身份?”
“你帶多少兵?你有什麼謀略?大言不慚。”
元修、元明月、王思政一旁都聽來覺得有些刺耳,心道這姑娘真是心直口快,說話也不顧及別人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