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岔道忽高忽低,地下也是崎嶇不平,宇文泰有鄭儼等人在前頭探路,倒也是安全無虞。
他走著走著,忽然現前面的人慢了許多,心想前面可能是極狹隘地帶;
挖地道的時候有時候難免碰見難以挖掘的地方,而有些人掘地道,為了設伏,也喜歡搞一段只容一人通行的一段羊腸道。
宇文泰想到此處,腳下加,倏忽趕上前去。
鄭儼所率的那些軍士之中最後一人對先前被宇文泰所殺的失蹤那人毫無察覺,這時殿後行了一段,以為自己就是最後一人;
待宇文泰跟上,他隱約覺著有些不對,似乎覺察到身後有人,回頭道“咦,難道我不是最後一個,我後面還有哪位?”
宇文泰奔上前去,壓低聲音道“兄弟,你後面還有我?”
那人聽得宇文泰的聲音陌生,不由得驚道“你是誰?”
宇文泰怕他尖叫,趕上直接對著他喉嚨切了一掌,那人登時哼也沒哼一聲便耷拉腦袋而死。
宇文泰趁他身形尚未倒下,已經劈手抓著他身體,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他舉在身前;
他這一番動作登時影響行進度慢了下來,已經與前面鄭儼所率的那些人拉開距離。
甬道不住左轉,走著螺旋形向下,甬道越來越窄,到後來僅容一人,便似一口深井。
只聽得前方鄭儼的聲音說道“我們好像失了兩位兄弟,不管他們是殿後有事,還是咱們這後面跟的有鬼,給我守住這裡;”
“一旦現有人近前,便行射殺。”
緊接著是匆匆離去的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宇文泰舉著那段屍體又行了一段路,便聽得前方一聲斷喝“什麼人,停下,再不停我就放箭了。”
宇文泰赫然一震,心想,幸好老子早有準備,準備了擋箭牌。
當下依舊舉著那屍體緩步向前,地道狹隘,他走得也沒法快。
守衛這一段狹隘地道出口的的一共有三人,這一段羊腸小道大概有五六十米的長度,都是僅容一人前行的通道;
形成了一個事實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隘。
只要有人在這狹隘通道的出口處設下弓箭手,通道之中的行者幾乎毫無躲避空間,只能被當做一個活靶子,活活的被射死。
這三人瞧著來人繼續前進,警示無用,又無聲音,面面相覷,張弓搭箭。
通道兩頭雖有壁燈,但這段狹窄通道內並無壁燈,他們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有人前行;
但是對於潛行者是誰根本無從判斷,一般情況下,如果是己方落後隊友,這時回一嗓子,足可辨認。
但這人悄無聲息,也不回答。
三名守禦者情知情況有變,領頭的那個大吼一聲“射。”
登時箭如飛蝗,嗖嗖嗖嗖剎那之間已經是數十支箭破空飛出,宇文泰躲在屍體之後,擎著屍體;
只聽得噗噗噗噗連聲,那屍體前胸剎那間已經被射的如同刺蝟一般。
但他依舊奮勇向前,舉著中箭的屍體繼續前行;
緊接著,又是噗噗噗的悶響,又是數十支箭射到。
那三名守衛愕然不已,昏暗之中,又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這人已經身中數十百箭,居然還在走路,還在前行......
甬道之中,鄭儼等人已經遠去,周遭絕無任何聲息;
只剩下一個身中數十箭的人在緩緩的行走,三人恍惚之中只覺得這人走路如同殭屍一般,有異常人,不由得大懼。
三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這一輩子都不知道射出了幾千幾萬支箭;
根據他們的過往經歷,絕無人能夠身中這麼多箭而不死,三人這時都是一個想法,莫非是鬼魂。
這世上除了鬼,哪裡還有身中數十百箭而依然能夠行走,哪裡有人中間之餘不痛喊出聲?
哪裡有這種沒有聲音的怪物?
想到此處,三人大駭不已,其中一個人恐懼過甚,終於驚呼一聲“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