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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引蛇出洞

梁與大魏眉來眼去之時,史載“梁使入,鄴下為之傾動。貴遊子弟盛飾聚觀,館門成市。魏使至梁,亦如是;”

長孫世家是大魏著名世家之一,大魏極少的異姓王世家,重臣之女固自不同凡響,既然揭榜,建康令將情況報上去;

上面傳話下來,給她們自由揮空間;

用意有二其一自然是大梁胸襟廣闊,近人悅、遠人來;

其二則是大魏如今亂離頻頻,朝廷政局不穩,大梁已經招攬了不少魏國權貴,如北海王元顥如今就在陳慶之擁戴下返回大魏;

長孫三姐妹既然是大魏世家貴族,大梁自然是曲意待之;

三姐妹自然料不到一件小小的人命慘案會上達天聽,只是扶危濟困,竭盡才智,緝賊拿兇;

有了長孫無垢這等厲害,一看就有兩把刷子的人在兜底;姚僧垣病急亂投醫建康令也樂得隨他,當下從書房中取了數十張紙交給宇文泰;

宇文泰筆走蛇龍、刷刷刷刷、立馬陳詞,文不加點,一揮而就;

那建康令見他寫得快則快矣,只是語句不通、亂七八糟、彷彿不過受過啟蒙的農夫寫字,歪歪倒倒,每個字都似醉漢一般;

當下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這位兄臺也是念過書的麼?這紙張若是張貼,本縣顏面何存?”

蕭東奇一旁也看的訝異不已;

她與宇文泰雙宿雙飛,自然知道宇文泰的筆力、才力,日前,宇文泰寫信給賀拔嶽通報情況之時她便一旁靜靜觀摩;

當時還覺得郎君的字寫得又美又好,剛健之中不乏筆力,用筆結構優美;

但宇文泰眼下這封書卻著實是不通之至,字寫得如同狗爬一般,不由得錯愕;

不過,她近來與宇文泰相處日久,情知宇文泰做事不走尋常路,常常異峰突起,別有奇效,關鍵倒不在字,而在內容;

一旁,姚僧垣若有所思的已經看完,不由道“果然智計殊絕;”

那建康令不由得老大的不服氣,道“姚神醫,這個字,這個寫法,還能看麼?”

宇文泰哈哈一笑,拋了筆,彷彿搞定了一個大文章似的,大有《武狀元蘇乞兒》中星爺在寫完蘇察哈爾燦等五個狗屁不通的大字那等暢快;

姚僧垣卻已經不知不覺念道“敬稟建康縣父母官大人在上,小人日前遭裹挾參與了姚家慘案,事後知死亡之慘,小人夜不能寐;”

“小人雖則參與,實則膽小,雖則毆擊,實未致命,小民聽得案情重大,朝廷嚴令重刑責罰;”

“小的知錯,小的實未害命;若官家肯從輕落,小人願意自,並告同案兇徒,以贖小人之罪;”

“萬請官家開恩!小的百拜叩,不勝感激涕零!”

姚僧垣唸完,心中豁然開朗,大聲道“妙哉!可謂奇策;”

那建康令也琢磨出來了些許味道,眯著眼想了半天,道“此計似乎著實可行;不妨一試。”

蕭東奇這時自然也早已看完,心中暗想,這般捏造出一個惶恐自的人來,當真能逼迫、或者誘騙得人出來自麼?

按照兵法來說,這招叫引蛇出洞,用假榜文虛虛實實,引出真案犯;

這一計或者也可以叫撥草尋蛇,或者可以叫敲山震虎?或者是不是算引蛇出洞?

按照現場痕跡,當日參與行兇之人甚多,宇文泰所寫情況定然存在;行兇定有輕重之分,輕者必懼重刑,張榜詢問可否從輕,乃是人情之常;

她望了望宇文泰,道“黑獺,此計一定能行麼?”

宇文泰微微一笑“我勘驗過了,這種團伙作案,事後腳印散落各方,定是烏合之眾,這計一定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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