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棟奇厲聲讓滾,竇泰不得已只好滾。
書房內,高歡正在批閱奏摺,竇泰走了進來,高歡抬起頭來,竇泰點了點頭。
高歡問道“怎麼樣?那死丫頭?”
竇泰回道“還活著,沒自殺,也沒怎麼樣,就是同一般夫妻差不多了。雖然剛烈,也許認命了吧!女人,不都這樣?這女人……”
高歡沉默了好久。
“你看見她了。”
竇泰道“看見了。”
竇泰將見到元棟奇的經過說了一遍,對元棟奇太陽穴上挨的一拳也詳細描述了,那一拳下去,以竇泰這種沙場老將,傷害製造者的經驗判斷,暈兩三個時辰是輕的了。
高歡長長的嘆了口氣,坐在那裡,又是半晌沒有吱聲。
竇泰“丞相……”
高歡似乎是問竇泰,又似乎是自言自語“你說,我是不是狠心了點?我確實是自知得不到她,想毀了她的。不過,你一描述,她讓你滾,我就知道,這就是她的口氣,你沒有騙我。”
竇泰道“我看她太陽穴那一拳被張歡打得不輕,她肯定昨天還是吃了不少苦的,本來好好的,弄成這個樣子,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高歡神情蕭索,道“準備準備吧,相府就要搬到晉陽了!咱們離開洛陽!
新房內。
元棟奇正在把房間裡窗欞上各處的囍字用剪刀,用鑿子把它們弄得粉碎。在她旁邊,是一個爐子。爐子裡,此刻已經有烈火熊熊。
烈火中,她作為新嫁娘的袍服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她不住的把那些碎紙片、龍鳳花燭都丟進銅爐。然後,她坐在那裡呆,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面容冷漠。
她把銅鏡按倒,現銅鏡背後也貼了囍字。她氣苦,將銅鏡也扔進了火爐。
然後,她便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
高歡終於離開了洛陽,從此在晉陽駐紮,遙控朝政,但元修的日子並沒有好過多少,軍政、財賦、監察、內外禁軍,六坊將士,皆為高歡所控。
這日,元修又在飆。
他將桌案上的一應茶盞酒杯玉器等等全部掃落在地,摔得粉碎。一名宦官跪在地下,誠惶誠恐。他的一封詔書在門下省被孫騰給封駁了。
詔書封駁後,被打回太極殿,原封不動回到元修手中。
元修盛怒“孫騰為什麼不批?”
那宦官戰戰兢兢道“孫侍中說陛下呼叫五百兩黃金用途不明,用來修繕,宮中無殿臺樓閣修繕,將作監也未申報;用來獎賞將士,近來朝廷未動兵戈,兵馬司也沒奏報。”
“孫侍中說不明白陛下呼叫這麼多金子做什麼,他說他要為國惜財,要充實國庫。陛下要用,白銀五百鋌便是上限。”
此時的大魏,白銀還不是通用貨幣,雖也有,不過是獎賞用耳,元修不由得大怒不已。
堂堂一國天子,所用上限僅僅是白銀五百鋌,元修怒不可遏,這個時候,白銀在大魏甚至算不上硬通貨,此時白銀只有在嶺南、江南一帶流通還算頻繁。
元修不由怒道“放屁,放屁。”
那宦官嚇得誠惶誠恐,連連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