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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一、寄我心頭血

御書房內間,密室,元修忽然拿出一把刀來,攤開交領長衫,露出自己的胸口,面露沉痛之色。那把刀靠近刀背之處有一條凹槽。

桌上已經預先擺了一隻碗。

宇文泰不由得看呆了“陛下?你這是做什麼?”

元修“你幫朕帶一碗血與賀拔大行臺,朕如今驅逐斛律金、驅逐婁昭,與高歡已經是徹底決裂,朕如今需要賀拔公,這碗心前血是朕的心意。”

“朕為大魏皇帝,不能受辱權臣,朕知賀拔有體國之忠,愛君之心,朕亦不能虧待,你持朕這碗賜予忠臣的血碗,交給賀拔嶽。”

宇文泰頗有些動容“陛下——”

他話音未落,噗地一聲,元修已經持刀插入自己的心口。

他神情略呈痛苦之色,卻嘴角掛笑,道“黑獺,朕確實有心求帝位,才會與高歡勾兌,但朕絕不受權臣要挾、控制,你回去告訴賀拔公,朕全力支援他,與高歡死磕到底。”

宇文泰踉蹌著,拿了玉碗去接心頭血。這一刻,他也震駭不已,人性是複雜的,他其實不怎麼喜歡元修,元修為人沽名釣譽,為人艱險,對親妹妹也不惜嫁禍。

但是,元修對高歡而言,他還是扞衛了大魏的尊嚴,這種,是一個人的一體兩面,這個世界上,好人並非就沒有過惡之處,壞人,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人是複雜無比的動物,就好比他其實是一個好人,也心存善良,但是他綁架婁昭君時,婁昭君脫光了,他還是忍不住心動,強她生了親密關係。

而婁昭君其實也一樣複雜,婁昭君本是追殺他幾乎不遺餘力的,但是他卻感覺到他與婁昭君行事之時,婁昭君初若拒絕,但隨後瘋狂,完全不似淑女貞潔......

人類在這個社會里面,都是複雜而多變,人生本來並不一面。

血一滴一滴落下,濺落在碗內,觸目驚心。

………

須臾,小碗已裝滿了近半碗血。足足有3oocc。

元修已經疼得滿頭大汗,艱難的坐下,他拿起裝滿血的碗,雙手顫顫巍巍的捧起,宇文泰莊重的跪下,雙手接過玉碗。

史載“魏孝武帝永熙二年,孝武密令賀拔嶽圖高歡,遂刺心血,持以寄嶽——北史

元棟奇的心情惡劣到無以復加。

元修刺心血寄給賀拔嶽這件事,宇文泰一出來就立刻告訴了元棟奇,這件事對元棟奇來說,肯定是造成了後果,她是元修的親妹妹。

元修這般刺心頭血,身體變得十分虛弱,收買人心有時候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元修如今作為對抗權臣的皇帝,他已經做了他該做的。

元季豔和元修往來不多,且已經隨高歡去了晉陽。

眼下,洛陽唯有元棟奇這個妹妹,所以,她只能留下來照顧哥哥,這就意味著有時天不遂人願,她本打算和元修共同到關中,到夏州,然後舉行大婚。

這件事一處,元修流了那麼多血,她的這個願望只能泡湯了。

她嘆了口氣,儘量讓心底的悲哀不顯露在眼底,道“我知道,黑獺,我知道,我只能留下來照顧陛下。誰叫他是我如今還在世的唯一的哥哥。”

宇文泰也很無奈,他也很想帶元棟奇走,然而不能。

元修這麼虛弱,如果這時元棟奇再不在他身邊貼身照顧,他非常害怕會出問題,元修自刺心頭血,流了那麼多,人很虛弱,這節骨眼兒上,他只能策馬快回,把陛下的心頭血帶回給賀拔嶽。

路上,空無一人,元棟奇的神色完全親暱起來,轉身就拉住宇文泰手腕。

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上次他們分別,然後在洛河岸邊蘆葦蕩中抵死纏綿,這次不能了,那次的經歷元棟奇迄今記憶猶新,那是她們日日與君好活動中,她記憶最深刻,也是覺得自己最狂野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