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歡軍營之中,也在連夜商議軍事,一名傳令兵匆匆跑進高歡帳內,傳令兵的雙手舉著一份文書“報——”
高歡接過信一看,乃是元修寄來的,他拆開文書,冷冷的看著,信的內容如下
“朕與丞相夾河治兵,君臣分隔如此,古今罕見,想丞相亦懼天下物議,朕不勞尺刃,坐為天子,所謂生我者父母,貴我者丞相。”
“朕之起兵,本欲討江南不賓,而丞相忽然興兵,佔據長河,是中恐有誤會,眾人皆雲丞相欲廢朕躬,不知是否?若丞相無廢立之意,還請罷兵歸晉陽!朕亦班師回闕!欽此!”
高歡閱罷書信,付之一炬,揮了揮手,令傳令兵出,婁昭君這時走了進來,她似是已知元修來信,道“陛下的信,還是要回的!”
高歡這時已經提起筆來,點了點頭。
他本來還擔心元修今夜會趁大軍立足未穩前來劫營,看來是不會了,若是如此,說不定還有些令人擔憂,畢竟,大軍軍如今已經有不少前往荊襄之地了。
但元修既不劫營,這一層憂慮倒可免了,元明月這時也差不多上了她的賊船,元明月當日為了向宇文泰報復,對他洩密過幾次,如今這些把柄都已捏在他的手中。
他威脅元明月做他的長期間諜,否則便將元明月與他往來機密告知元修。元明月畢竟見世面未深,這時幾乎是乖乖受了他的鉗制。
他成功的向元明月灌輸了她和他是宇文泰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一理念。
有時候,一個間諜足當百萬兵,元修的動態,他幾乎是瞭如指掌,而這一切,元修都被矇在鼓裡。
此時,宇文泰在關中,已經戰略退卻;
賀拔勝率了一半軍馬,約三萬人正在向洛陽挺進,而侯景已經率段韶、斛律光等人潛行至荊襄之地。
侯景軍馬十餘萬眾,竇泰這時也已經受命前往準備狙擊賀拔勝,高歡身側,只留下高敖曹、高永樂等將領隨他駐紮。
原本高敖曹也準備派往荊襄,但高歡聽聞賀拔勝選擇了中分麾下這最蠢的策略,當即便將高敖曹留在了身側。
一切,幾乎都在高歡的預料之中,荊襄之地幾乎已經是唾手可得。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相信,經過這一次戰役,他將擁有幾乎整個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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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元修恰恰全都矇在鼓裡。
夜,萬籟俱靜,一名宦官慌里慌張的跑進元修的大帳,元修見他情狀,不由得生氣,怒斥道“軍營之中,當需鎮靜,你慌什麼,跑什麼?”
那宦官聞言慌忙跪下,惶恐不已“老奴失態,老奴該死!”
元修怒氣漸消,道“說吧,何事驚慌?”
那宦官道“本來準備劫營的那幫士兵全跑了。”
元修這時也不由得大驚失色,出“啊”的一聲驚叫。
元明月這時上前進言“陛下,你看,我說吧,幸好是暫停了他們劫營的任務,不然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過河投敵去了!”
元修道“他們為什麼逃?”
那宦官道“他們、他們說去投奔宇文泰去!”
元明月冷笑不已,道“想不到呀想不到,在陛下患難之時,這宇文泰不但不幫忙,反而還來挖陛下的牆角,這可真是人心隔肚皮了。”
元修氣的渾身抖,口中嘟嘟囔囔,這廝也不是個好東西!
那宦官這時辯解道“老奴瞧著倒像是陛下不讓他們劫營,激憤所致,不像是宇文泰佈局!”
元明月怒道“你區區一個閹宦,你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