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營,夜,內。
隨軍的郎中們正在給傷病們包紮,帳內帳外人流穿梭來去,不時有傷兵被抬起來,又有傷兵架著柺杖出去。
韋孝寬安排的比較合理,顯得有條不紊,整體來說,傷兵並不甚多。
總的來說,部隊還是稍稍顯得疲憊,畢竟高歡這時連軸轉的不捨晝夜的攻擊,城中的防守也幾乎是採取了三班倒的模式,一波接一波。
宇文泰、長孫無垢這時也親自在為幾名傷兵包紮傷口,詢問了他們一些攻城、守城的情況,傷兵們這時雖不知宇文泰貴人,但是見韋孝寬都恭恭敬敬,情知是大官。
一個個俱各感動莫名。
長孫無垢正緊張的給士兵包紮著。她雖然貴為夫人,但是手法卻很嫻熟,幫助傷兵擦洗傷口,塗抹金創藥。點著酒給小刀消毒,藍色的火焰淬著刀光。
宇文泰看著她的堅毅神色,輕輕感嘆。
這時長孫無垢呲啦一聲扯開一個傷兵的衣襟,傷兵的衣襟和傷口的鮮血粘結在一起,一扯開,傷兵痛叫一聲。長孫無垢一看,傷口裂開很深,肉都翻出來了。
長孫無垢趕緊用金瘡藥敷上,夜色之中,她的臉色很聖潔。她本來就絕美,那名傷兵的傷勢略重,這時瞧了長孫無垢,見她溫柔嫵媚。
他從沒瞧過這麼美的女人,不由得瞧呆了,旁邊耿豪見他瞧得有點兒肆無忌憚,不由得大怒,叫道“呔,你的眼睛看什麼看?”
那士兵有些愕然,望著耿豪,這時又望了望長孫無垢,不屑道“你在這喊什麼,老子前線搏殺,看兩眼怎麼了?”
長孫無垢笑了笑,看了看耿豪。
“別那麼兇?看兩眼怎麼了?”
她說完擁抱了那名傷兵,傷兵身上的髒汙她也全然不顧,那名傷兵不由得愕然,一時手都沒處安放,長孫無垢在他耳邊輕聲道“你的手可以抱抱我的。”
那小兵情知這夫人定是宇文泰的夫人,他望了望宇文泰,覺得宇文泰甚有威嚴,一時竟有些不敢。
長孫無垢笑了笑,親了那名傷兵的臉一下。
“你不覺得我美麼?”
那傷兵愕然“你當然美!你是世界上最美最美最美的,夫人。”
“那就抱抱我吧,這是我的榮幸。”長孫無垢道。
宇文泰自然知道這是長孫無垢的權術,自然知道這是長孫無垢的胸懷和魅力,這種魅力長孫無垢有,婁昭君有,但是元棟奇卻差了一些,雖然她也讀書。
他看了看那士兵“既然夫人允許你抱,你便抱抱吧,我不吃醋。”
那士兵不知怎的,忽然就流淚了,默默的抱住了長孫無垢,良久良久,傷兵營眾人盡皆感動,這一刻,靜謐無聲,再過良久,那士兵放開了。
長孫無垢也溫柔放開。
這時,那傷兵忽然翻身跪下“夫人,屬下願意為你盡死,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耿豪這時慍怒未解,道“你知道她是誰麼?她是丞相夫人,你真是大膽!”
“啊!”
這時一營皆驚,宇文泰這時對長孫無垢倒是很滿意,他喜歡帶著長孫無垢出行,在某些方面,體察人心,通透人性,宇文泰的其他幾位夫人確實比不過長孫無垢。
長孫無垢顯然此刻又贏了人心。